第二卷 鸾凤和 第二章 叶碧总葳蕤(第6/6页)
孙清扬这一番话,踩了袁瑗薇,捧了胡善祥,安了赵瑶影,只余一个何嘉瑜心里有些不高兴。
“何姐姐丽质天成,何不另辟蹊径?”皇太孙几个妃嫔去给太子妃请安的路上,孙清扬拉着何嘉瑜落后几步,低声和她说。
何嘉瑜眼睛一亮:“好妹妹,你教教我。”
“殿下如今正嫌弃我呢,何姐姐还让我教你?我只这一句,你好好想想就是。”孙清扬说完,又上前去找赵瑶影说话。
堪堪听到袁瑗薇在和赵瑶影说:“她嘴上说不让你请安,还不是等你行完大礼才叫宫女扶你起来,可说了那些话,咱们就得赞她贤德大度,她就挣了个好名头,真是表里不一,赵姐姐可别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真对你好假对你好。就是你那亲亲近近的孙妹妹啊,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说不定也是想通过此举,让殿下赞她贤惠呢,白白拿你做了枪使……”
孙清扬走到她们前面,伸手挡着袁瑗薇:“袁嫔这话,可敢当着太孙妃再说一遍?或者,等会儿请安时,咱们正好给母妃说说。”
袁瑗薇是因为赵瑶影性子弱好拿捏,才敢在她面前乱说,听到孙清扬此语,早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赔笑道:“孙贵嫔别放在心上,我这不是妒忌了乱说话嘛,你们一个个都见过三春好景,只我那儿还冷冷清清,我这心里苦啊。”
孙清扬冷笑道:“我还记得袁嫔当日说独爱杜鹃,说那花名似鸟名,慧绝灵动,原以为住进子规楼,袁嫔正该似当日所说‘何须名苑看春风,一路山花不负侬’的心性,纵不能如山野恣意,却也是自在生活,没想到你还真如何姐姐所料,怨那‘杜鹃花时夭艳然,所恨帝城人不识’,盼着‘杜鹃过尽芳菲歇’,如杜鹃花骨子里似的不服输。其实不服输也不是坏事,只是,别用阴风鬼火的伎俩,白白坏了那杜鹃的名头。”
袁瑷薇见她说起数年前几人的对话,竟然只字不差,心中惊得又羞又怕道:“孙贵嫔教训得是,我今儿个实在是失言了。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回的孟浪。”
孙清扬本意也只是叫她收敛些,并没有打算真的扯她去太孙妃,或是太子妃面前,看她的神情不像是作伪,就点了点头说:“袁嫔好自为之。殿下的后宅只有我们几个,再闹将起来,可不好看。”
“虽说殿下在皇孙中一枝独秀,可他上面还有父王、皇上,旁边还有朝臣百官,在外又是诸事烦忧,我们几个纵使不能为殿下助力,也不好在后面你争我斗惹他烦恼,为这些小事分心。若是你我姐妹能围在太孙妃跟前,抱成一团,不仅显得我们昭和殿上下齐心,内外使力,就是殿下见我们和美敦睦也会欢喜。”
这一席话义正词严,不仅袁瑗薇听得默然不语,赵瑶影也豁然开朗。
当夜,听了赵瑶影细细说起白日的情形,朱瞻基又追问了一次:“她当真如此说吗?句句为我着想,没有半点怨愤之情?”
“嗯。”赵瑶影点点头,欢喜地说,“难怪殿下如此喜爱清扬妹妹,她那番话说出来,我听得又是欢喜,又是羞愧,白白痴长了她两岁,却不及妹妹想得透彻,妹妹真是殿下的知己啊。”
赵瑶影虽然不明白,为何朱瞻基宁可从自己这儿打听孙清扬的一举一动,也不去那菡萏院,却也知道他到自己这儿来,主要是为了听她说起孙清扬,所以每每涉及此类话题,总是详细至极。
听到赵瑶影的话,朱瞻基将她揽在怀里说:“清扬很好,你也很好。或者当日她画的那两枝牡丹,就想到了今天。”
赵瑶影想起那蝶戏牡丹图,不由得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