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雏凤鸣 第三十一章 碧窗懒梳妆(第5/6页)
孙清扬声如蚊蚋,几乎听不见:“母亲,还有司礼的嬷嬷教的。说要孝敬公婆,恭顺夫君,还有……”
看她的神情,朱瞻基顿时明白那些没说出来的话,他一早就知道,女子们在出嫁前,都会被母亲或出嫁的姐姐们交代一些闺中之事。像昨天晚上,胡善祥虽然紧张,但也知道该怎么做,清扬,还是太小了,难免会害怕。
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她的脸,感觉那滑溜如同婴儿一般的肌肤,见孙清扬虽然抖了一下,却没有像前面似的马上避开,朱瞻基知道她正在试图慢慢接受自己。
他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哄她说:“你别怕,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话你都可以和我说,不用一味恭顺。”又轻笑起来,“要让你这个小东西在我面前恭敬,只怕不容易呢。也不知岳母大人和你说了些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把头低下,下巴放在孙清扬的头顶,闻着她发际传来的清香,朱瞻基只觉心满意足,终于可以这样将清扬抱在怀里了,她这样乖巧得动也不动可真难得,以前,连拉下手,她都要借故逃开。
孙清扬倚在朱瞻基胸前,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均匀而恒定,慢慢困倦起来,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
桃红的袍袖滑到手肘,露出莲藕似的一段欺霜胜雪的手臂。
朱瞻基忍不住拿起来,放到嘴边细细撕咬。
孙清扬只觉如同小蚂蚁般爬啊爬的,好痒,慌乱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勉力才忍着。好在,朱瞻基没咬多久,就放下了。
倚在温暖的怀抱里,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孙清扬想躺到床上去,却一直被搂着,挣扎几次都没脱身,她索性缩在朱瞻基怀里打起盹来。
突然感觉头上一疼,孙清扬扭过头,见朱瞻基的手上有几根头发,他正笨手笨脚地将那几根头发绾在一起。
原来,朱瞻基想起了昨日喜娘们说的结发礼,先将自己的头发扯了几根,又轻轻地将孙清扬的头发扯了几根,想是最后扯的时候,手有些重,所以被孙清扬发觉了。
见孙清扬看她,朱瞻基抬头朝她笑笑,又专心致志地将那几根头发绾在一起,打了个结,方才放到了孙清扬的手中说:“你收着吧。”
孙清扬怔怔地看着他,她当然知道这样绾发的意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疑。
朱瞻基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摸她的脸,笑着说:“好了,虽然你夫君相貌堂堂,英俊非凡,也不用一直傻看啊,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看。夜深了,准备睡吧。”
孙清扬低头应了一声,下了床,将那一小缕打成结的头发塞到一个香囊里,再放进床下那个雕刻着祥云纹、蝙蝠,装着她全部身家的花梨木匣里,慎重地盖上。
等她做完这些,再回到床上时,才发现朱瞻基已经躺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放下帐子,却发现室内红烛通亮,她又悄悄下了地,准备去吹灭烛火。
“别吹,乖,那个不能熄了,洞房里的蜡烛要燃到天亮……”朱瞻基含糊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
洞房?孙清扬愕然地看了看红烛,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床上,想从里面扯条被子出来,又怕惊动朱瞻基,也不敢紧挨着他躺下,就像小动物似的缩在一边,只把一双已经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双脚窝进被子里。
脚刚一放入被窝,便碰到了一条温热的大腿,吓得她把脚赶紧缩了回来。这个人,竟然已经把中衣都脱了!孙清扬咬着唇四处看看,方才发现朱瞻基的中衣已经脱了扔在了地上。
她半缩在角落里,正迷糊间,感觉到朱瞻基的手拖了她的脚进被子里,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竟然没有衣服隔着,他竟然什么也没穿。
在心里哀号之后,孙清扬只觉得有股热气从脚尖一下子传到头顶,烧得她的脸绯烫,烧得她头昏脑涨意慌慌,心如小鼓般敲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那心跳声太响,在安静的夜里被朱瞻基听了个仔细分明,又感觉到她冰凉的小脚在自己的手里嫩嫩滑滑,忍不住把她的脚拿出被子举到自己嘴边,轻轻咬了下她的小脚丫。
触到她柔软的身体,光滑笔直的小腿……
朱瞻基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己之前说过不动她的话,按捺下自己进一步的动作,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说:“睡吧。”
怎么睡得着?两个人的心跳声加起来,像沙场的战鼓般雷鸣轰响。身子又热得发烫,触在一起害怕,分开了又觉得空荡。
孙清扬就使力推朱瞻基说:“你穿上衣服,你去把衣服穿上。”
朱瞻基不但没有起身,反倒将她搂得更紧,又将她的耳朵含在嘴里,用低低的、磁性而带着蛊惑,又近乎呢喃一般的声音说:“我不喜欢穿衣服睡觉,一向都是这么睡的,所以平日里,都不让丫鬟们在身边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