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科举日常(9)(第4/6页)
马先生本人带着林先生去拜会这县学里的其他先生了,马儒宵就拉着段青恩坐下,继续给他讲自己知道的事。
县衙是发校服的,符合读书人审美的浅青色,白色打底,每年考完试,有新学子入学之后都会统一丈量,然后交给裁缝铺去做。
等到做好了,校服再发下来。
当然了,考虑到学校的穷学子,校服是免费的,全部有县令大人出资。
因为县学里九成的学子,就算是穷人家的学子都不会洗衣服,所以他们学校是有浣衣娘的,一般换下来的衣服都可以直接送到那,等到洗干净了浣衣娘会晾在院子里,自取就是了。
马儒宵还特地提醒段青恩,等到校服发下来了,可以在上面做记号,大家一般都是拿着校服去外面裁缝铺子让缝上自己的名字,段青恩的校服可以让他拿去给马夫人,毕竟马儒宵每次的校服都是马夫人给缝制的。
段青恩刚想应下,突然想起了家里的李宝君,顿了顿,问道:“师兄,这些衣服要多久才发下来?”
“两个月左右,县学的学子多,我们县里也没有大的裁缝铺,他们赶工也只能赶两个月才能做出来。”
“那便不麻烦了,两个月正好到了可以回家看望家人的时候,我带回家,让家人帮我缝制名字便好。”
马儒宵也没多想,以为段青恩说的家人是长辈,便点点头,“这样也好。”
等到小厮们打扫完了,便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告退。
现在的师长们都没有后世那么宠孩子,就算是心里十分的喜爱,面上也要摆出一副严父严师的模样来。
他们就算是来送段青恩跟马儒宵,摆的名头也是拜访这里的先生,“顺带”送一下孩子,自然,他们正经拜访完先生之后,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看了。
于是段青恩跟马儒宵就这么正式成为了“合租”室友。
宿舍外面是个大院子,拴了一些绳子的什么的,马儒宵十分羞涩不好意思的告诉段青恩,这些绳子都是用来挂里衣的。
虽然有浣衣娘,但里衣是贴合学子们皮肤穿的,都是一些少年青年,难免早上会有点尴尬沾染到里衣上,因此就算是不会洗衣服的学子也都坚持自己洗里衣。
毕竟让浣衣娘去洗自己的里衣,还是挺尴尬的。
还好里衣只是穿在里面的,所以大部分都很轻薄,加一点皂角,木盆泡水泡一泡便能干净个差不离。
而那些家里有钱的学子们,则是都好好收了起来,等到回家时再交给家里的下人洗。
马儒宵也是这样做的,虽然觉得段青恩是个小孩子没有那方面的烦恼,但他还是红着脸有点尴尬的告诉段青恩,可以把里衣攒起来,交给家人洗。
段青恩正与马儒宵说着里衣话题,外面又搬进来一个人,瞧见两人就是一乐,先拱手对着马儒宵行了个平辈礼,“马兄。”
然后再看向小豆丁一样的段青恩:“这位是?”
马儒宵连忙回礼,“这位是我师弟,段青恩,日后就是同窗了。”
说着,他又对着段青恩介绍:“这位是张兄,张道远,与我们一同进学的。”
段青恩与张道远又你行礼我回礼了一次。
他看上去虽然有点张狂意味,倒是没有因为段青恩年纪小而看不起他,而是规规矩矩的跟段青恩行的同辈礼。
等到礼节走完了,张道远才笑着上下打量段青恩,“这就是我们县里那个七岁就中了童生的小神童吧,久仰久仰。”
“青恩的确聪慧,今日来的路上,我们一同研习书籍,他的很多见解都在我之上。”
马儒宵认认真真的夸奖了一遍段青恩。
张道远点头表示明白:“如此,我可要好好与青恩亲近亲近了。”
他刚说完,后面门那又进来两个小厮,身上还抬着行礼,喊了一声少爷。
张道远:“我还要去收拾一下,就先不跟两位聊了,日后再细说。”
等到张道远走了,马儒宵才又详细对段青恩介绍道:“张兄家中父亲是京城官员,只是他祖父身子不好,缠|绵病榻,来我们县修养,张兄为了孝敬祖父,便一道跟了过来,他甚是机敏,才学远远在我之上,之前你还未确定要来县学时,张兄便对着我们说过几次你了。”
大白话一下的话,意思大概就是张道远父亲是京城当官的,跟着爷爷一块来到了这块乡下地方,因为人太聪明了,所以比起同窗来功课高了一大撮。
他可能是觉得高处不胜寒,所以一听说段青恩这个神童就立刻起了兴趣,段青恩还没来的时候他就给惦记上了,现在段青恩一来,他就飘了。
从刚才张道远说的那些话来看,他是把段青恩当成跟自己一样的天才了,十分的有亲近感。
马儒宵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张兄虽然为人有些不拘小节,但的确是个极好的同窗,何况他父亲还是当朝官宦,结交也是既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