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页)
胤禛猛地一震:“水银?”
“正是。”宝珠点头,“那道长还说,那镜子也就是多加了一道涂抹水银的工序,实则本质仍旧是玻璃。只要参透如何将水银均匀涂抹在玻璃上,而不滑落,这玻璃轻易就能制成镜子。”
宝珠也不是随手拍了一下脑袋,就决定将这口锅扣在原主的娘家,以及娘家供奉的道观上。早在她决定将镜子之事交给道士研究的时候,她就特意找来了原主的母亲,与之串好了口供,就是为了防止被胤禛发现这个万一。
当然,她与原主母亲说话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东西是我发现的,但害怕被四爷忌惮,所以只能假托在母亲身上”的借口了。
而且将镜子一事与原主娘家扯上关系,不但以后卖镜子所得收益可以分给娘家一些,还能让胤禛领原主娘家的情——
也算是替原主尽了一点孝。
至于她为什么选择道士背锅,而不是其他什么人,自然也是这群道士真的日日与铅汞这些东西打交道,若有机会,认出制作镜子的关窍是水银也不稀奇。
这不,她说水银是道士发现的,胤禛就没有一点儿怀疑。
胤禛甚至觉得只是发现原材料还不够:“那他可参透了其中关键?”
宝珠无奈:“四爷,妾身都说了,额娘只当这是一桩趣闻,并未深究其中根由。”
当即,胤禛看向宝珠的眼神就充满了欲言又止的嫌弃。
可能是顾忌对方是福晋嫡亲额娘的身份,如今又是在宝珠面前,而且他还需要宝珠说出这所谓的关键,所以到底不曾真正口出恶言。
宝珠看着胤禛神态,打心里生出一股畅快。
她笑了笑,道:“虽然额娘不曾放在心上,但妾身却觉得其中大有可图,于是问明额娘究竟是哪位道长后,就让人与之联系上了,然后托请对方帮忙研究如何将玻璃变成镜子。”
“喏,这不是最近有了些许眉目,所以妾身就想着给道观一些分红,让他们帮忙制作镜子的同时,还能保守玻璃变镜子的秘密。”
胤禛皱眉:“财帛动人心,福晋如何保证那些道士一定不会泄密?”
宝珠一愣,心里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妾身打算以后由四爷府供应制作镜子的原料,玻璃,然后让他们加工成镜子。只要他们也可能从中获得利益……”
“福晋准备给他们多少分红?”胤禛有些急切地打断宝珠的话。
宝珠下意识拧眉:“百分之一。”
“太多了!”胤禛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宝珠的提议,“不如直接杀了那群道士!”
宝珠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她笑得有些勉强:“四爷说笑了,不过一些财物而已,何至于要了道长的性命?”
宝珠这时突然生出几分后悔,她千算万算,竟没有算透胤禛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保密。她表情有些不好看,想着那位道长很可能因为自己的随口之言没了性命,赶紧开口:“而且四爷,那位道长虽然知道了制作镜子需要水银,却还没有找到得用的方法。若是等到道长找到法子,您为了保密就将人杀了,不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有些不厚道吧?”
胤禛转头看着宝珠,似乎不太理解她的话:“这天下都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天下人也都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奴才,杀个把奴才而已,哪儿就算的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况且镜子一事兹事体大,其中涉及利益何止千万?若是找到这个秘密,整个大清都不必再拿着大把银子往那些洋人手里送,这又岂是区区几条性命可以相提并论的。”
“您打算将镜子告诉皇上?那托儿所的亏空,爷准备自己填吗?”
“爷又不傻!”胤禛笑了笑,“当然要等赚够了银子,然后才会将这个法子交给父皇。这段日子爷风头正盛,并不适合再闹出大动静。”
这一句一句的,完全能看出胤禛的决心。
宝珠有些慌了:“可妾身娘家也知道镜子的秘密,您难道也准备杀了他们?”
胤禛又是另一个回答:“当然不会,他们可是爷的岳父岳母,那些奴才怎么比得上他们尊贵?但乌喇那拉家知道内情的下人,却也该一并抹杀了事!”
宝珠陷入了自责,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只是表情变得冷漠许多:“四爷,若真是这样,您不如自己找人研究其中关窍吧,还请一定要找您完全信赖的人。相信妾身娘家的下人人,以及那位道观里的道长只是知道一个水银,而没有真正制作出镜子,他们必然也和妾身额娘一般,只会将其当做一个趣闻,而万万不敢相信玻璃真的只需要涂上水银就可以做成镜子的,也就无所谓告密了。若您还不放心,不如直接派人看管起来。只要不让那位道长触碰玻璃和水银,想必他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想通其中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