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页)

两位美人吓得面无血色,频频看向齐文周,美眸落泪时皆死死咬唇,不敢发出啜泣碎音。

而岁敏更是揪着齐文周衣角瑟瑟发抖,躲在他背后再不露头。

到这份上,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当初那被她逼得悬梁自缢,却侥幸死里逃生的岁十三,如今是脱胎换骨成她惹不得的人了。

岁行云不再看谁,唤容茵带人进来收拾,又顾自取出随身丝绢擦擦脸,便向钦使卢柏执了辞礼。

“让钦使无辜受惊,还请见谅。”

卢柏久在蔡王后宫,争风吃醋、嫉妒生事的场面与手段都见识不少,却从未遇过如此血呼刺啦的架势。

他闭目缓了有一会儿,才挤出笑脸与声音:“缙夫人慢走。”

岁行云临走前向李恪昭投去一瞥,见他垂脸握拳抵唇似是遮笑,便料他已想好收场对策,便安了心,施施然离去。

正当她走到屏风处时,齐文周忽地扬声道:“今日两府讲和乃我王做中,缙夫人只顾着一时冲动,就不怕伤及王上美意?”

李恪昭冷眼剜向他的侧面:“齐大人适可而止,勿再火上浇油。”

“别吓我,我胆小,”岁行云驻足,头也不回地道,“两府议和之事自有夫君斟酌,妇道人家眼界心胸不过自家后院这点儿事而已。”

她顿了顿,冷笑嗤鼻。

“要说我与夫君这婚事,当初也是我王遣使往希夷山代为求亲来的。如今新婚不足一月齐大人就敢向我府后院送人,若真要论‘罔顾王上美意’,齐大人之胆气显然远胜于我。我王宽宏,被齐大人冒犯至此都不曾动怒,想来更不至与个无知小妇人计较。”

啧,虚张声势扣大帽谁不会?上辈子两军阵前对着刀光剑影喊话都没输过场子,区区齐文周算个蛋啊。

*****

以卓啸对李恪昭的“重视”,想也知那两名女子绝不会是在外头随意找来,必是精挑细选、确保可控,且多少做过些训练。

这年头训练可靠得用的女探子并非易事,若一不留神折了,绝非三两日就能补上,那损失可不小。

岁行云当众撂下那般杀气腾腾的话,齐文周自也不敢太过冒险强行塞人。

蔡王也不过是想促成“两府和解”的结果,至于赔礼中有无两名美人,于他而言没所谓。

卢柏惯会揣摩上意,自是言笑得体地打了圆场。

最终李恪昭只收下其余赔礼,让齐府将那两名女子自行回去,如此便算正式达成和解。

待李恪昭“善后”完毕将人送走,再与叶冉、飞星一道回到书房,却不见岁行云踪影。

唤了位小竹僮来问,得知她竟跟着容茵去了厨房,三人面面相觑。

飞星茫茫然追问:“好端端的,她去厨房做什么?”

“她说有‘一鸡多吃’的家传秘技,需得亲自动手,”小竹僮说话间没憋住,低头笑得两肩直抖,“还一直嘀咕,后悔先时没端碗淡盐水进厅接住鸡血,又抱怨容茵姐后来去收拾时,忘记将鸡头一并捡回来……”

“这他娘的,还真是个八风吹不动的大将之才,”叶冉按着脑门哭笑不得,“你们瞧瞧这做派,我说得没错吧?也就是长得像个漂亮小姑娘!寻常小子都没她虎,仿佛生来就不知‘怕事’为何物。”

“你少在背后胡乱编排她,”李恪昭扶额,唇角隐隐上扬,“罢了,先由她折腾吧。”

既岁行云在忙她的“一鸡多吃”,李恪昭便与叶冉、飞星说旁的事。

昨日李恪昭从听香居回府不久,就接到蔡王通传今日进宫的消息。

那时他不知齐文周意欲何为,旋即通夜与叶冉及飞星推敲、预判今日事态走向,便将与素循夫妇见面达成的交易暂行搁置,此时正好趁空做出安排。

“昨日与素循夫妇密谈,他们要求由我派人直接将那匠人送到苴国边境杜雍,交给城守周正。做为交换,苴夫人给了我这个,”李恪昭拿出卫令悦给的那张绢帛递给飞星,“速命稳妥之人送回宜阳,面呈于我舅父,请他寻匠按图铸造成品。”

宜阳是李恪昭舅父公仲廉的封地。

飞星将绢帛展开,叶冉也倾身凑过来看,两人同时眼放精光,如天降至宝。

“随身弩的匠作图!”飞星惊喜呼道,“叶冉你可要美死了啊!”

苴国自古就精工巧匠传续辈出,其军中所装备的强弩、重剑等向来为天下各国艳羡。

而这种经数代工匠集思广益反复改良、仅供苴国王室傍身的随身弩,更是让叶冉眼红到滴血的好东西。

这随身弩不但机关巧妙、便于隐蔽携带,还无需使用者有过人臂力。

即便素循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公子,凭此利器也可拼死杀出一线生机;若用于装备西院那三十名精心训练数年的预备武卒,对叶冉而言不啻于猛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