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锦鲤保命(第2/3页)
为了保证白术的安全,麦厂花弄了床被子,递给屋顶的前妻,“你今晚就在上面,不要下来。”
起码目前还没有发现会爬房顶的丧尸。
沐朝夕依然像只猴子似的蹲在屋顶上,上司陆炳收罗了几捆箭,补充了一壶灯油,要他待在屋顶,继续戒严。
若不是沐朝夕另辟蹊径出奇招,今晚恐怕要全军覆没。
来的时候东厂和锦衣卫都是一百多人,这一场战斗下来,东厂生还四十七人,锦衣卫只剩下十九人!
陆炳看着满地锦衣卫无头尸首,欲哭无泪。
此时他才意识到一个愚蠢懦弱的首领在太平盛世还能混日子,一旦遇事,真是丢盔弃甲,节节败退,手下简直是送死。
所谓将熊熊一窝,说的就是他陆炳。
这是陆炳一生不忘的羞耻。
王道士居然撑到了最后,还没死,客栈庭院里,一个个脑袋就像瓜田里散落的西瓜,他举着火把逐一翻检,他找了一圈后,说出了一句令众人又怒又怕的话:
“都不是俺师傅。”
这场灾难的源头——王道长不见了。
客栈里还有漏网之尸。
纵使大家都圈在火把围成的安全区了,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恶寒,穿白靴的东厂和穿黑靴的锦衣卫冲出火把圈就要暴揍王生王道士。
若不是这个小道士出了纰漏,他们的同袍就不会变成怪物,他们也不会忍痛再杀一次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
都是这个臭道士的错!
王道士晓得自己闯下大祸,他没有反抗。
“住手!”麦厂花和陆炳齐齐喝道。
东厂和锦衣卫将王道士押过来,白术要王道士也爬到屋顶,详细询问他师傅王道长如何发病的过程。
麦厂花点了十个手下,“你们跟我去检查后院大门。”
陆炳也照葫芦画瓢,指着十个锦衣卫,“你们跟我去检查大堂前门。”
两个老大心有灵犀,现在黑夜里大家人困马乏,不是逐一检查房间的时候——漏网之尸可能不止王道长一个,手下很容易被突然出现的丧尸扑倒,他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手下了。
只要前后门锁死,等到天亮,按照白司药的说法,丧尸惧怕阳光,到时候把客栈所有客人转移,清空这里,然后砸了所有门窗,地毯式搜索漏网之尸。
活人居然斗不过死人?
我就不信这个邪!
王道士还不到十五岁,和白术干儿子牛二一样大,遇到骤变,他语无伦次,想到那说到那。
“俺是个弃婴,被抛弃在崂山上清宫门口,俺师傅捡了俺,一把屎一把尿把俺拉扯大,呜呜,他也是俺蝶(爹)俺亮(娘)。”
“俺道行浅,考不中度牒,师傅把所有积蓄拿出去打点关系,来京城僧录司给俺弄了张度牒。俺们本来是想回山东即墨上清宫的,但路上莫(没)盘缠了,恰好经过曲阜,那个行商的儿子寻道士给他蝶(爹)做法事。”
“俺师傅为了赚点银子,就接下这个活,没想到做法事变成烧旱魃,旱魃一烧,曲阜下大雨结了旱情,俺师傅成了活神仙,连曲阜衍圣公孔家都请俺师傅做法事,俺师傅出了名,就打算在曲阜多留几年,赚钱给俺买房娶媳妇——”
“停!”白术听得头疼,“我不想听你的身世,我只想知道你师傅是什么时候得的病?他烧旱魃的时候被咬了吗?”
白术觉得很奇怪,一般被咬后很快就会出现狂犬病症状,可是她在曲阜找到王道长问烧旱魃的时候,道长正享受“活神仙”的名声,春风得意,那里有被咬的症状?
王道士连连摇头,“俺师傅武艺高强,临危不惧,那天下葬之时,一个人制服两只旱魃,何等威风,不是那个时候。”
白术简直想敲开小道士的脑袋,直接找到答案,问:“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的怪病?”
王道士还是摇头,“俺也不知道。自从俺师傅出名之后,每天请他做法事的邀约不绝。俺师傅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就在五天前,俺师傅突然说他不舒服,要我带着他来京城找拜司药您。”
“他说拜司药的师傅是名医谈允贤,他手上有一本谈允贤写的医书《女医杂言》,俺们道士还经常给人瞧病,懂得一些粗浅的医术,俺师傅一直佩服谈允贤,俺师傅还说——”
“停!”白术被迫再次喊停,这个小道士跑题跑到没边了,“你只需告诉我他是如何发病的。”
王道士说道:“俺们包了一艘快船赶到京城,在路上的时候,他精神不好,大夏天的全身发冷,盖着厚被都冷得打摆子,害怕强光,一直没有踏出客船一步,什么都吃不下,俺们坐船,他害怕水声,俺就用棉花团堵住他的耳朵,这样就听不见船桨拍水的声音了。”
“到昨天的时候,连水都咽不下去了,深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