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信件(剧情,大概有一点点糖?)

京都皇城承天门旁,千步廊西侧,六部隔街而望处,就是大魏如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所在地。

闻风丧胆,这样的形容绝非空口妄言。据说先帝在时,曾有北镇抚司按令抓捕一男子,那人到了北镇抚司大门前,吓得转身就想逃跑,在被按住后就硬生生昏了过去,任怎么泼水都醒不过来。待人去一试鼻息,竟然已经没了。

这人是否真的是被活活吓死的,人们不得而知,不过此后对这无需经过任何正常的司法程序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罪犯,甚至有自己的诏狱的北镇抚司又多了几分害怕,连从门前经过的时候都不自觉地想要加快步伐。似乎离得近了,就能感受到里头的阴冷气息,还能嗅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儿。

兽环飞檐,石狮镇卫,站得笔挺的锦衣卫手按佩刀,腰悬牙牌,看似只是平静地在目视前方,实则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谨慎而紧张。

北镇抚司衙门里,一个月前新上任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端坐主位,飞鱼服,绣春刀,身姿挺拔而利落。看着堪堪十七岁的顶头上司,虽然尚是个未及弱冠的半大少年郎,底下众人却没有一个敢露出半点儿不满之色。

不仅仅是因为他宣国公世子的身份,毕竟像这样的权贵子弟,他们这些在锦衣卫呆了这么多年的老油子可见得多了去了。

真正让他们服气畏惧的,是那日七皇子兵围京都时,萧昱溶挟持着王将军和他的虎符从邻卫城急调大军的果敢,是二十七日国丧方过,就得赐飞鱼服绣春刀的荣宠,是不光有北镇抚司镇抚使的官衔,还掌北镇抚司印信,有名有实的权柄。

“我前些日子和当今圣上讨了一桩案子,还请诸位大人帮我查查。”主位上的少年笑吟吟的,眼神清亮又锐利,修长白皙的指有意无意地在绣春刀的刀柄上摩挲了两下。

一点粗糙的触感,是为了防止刀轻易划出手中。不过刀柄线条流畅,弯曲的位置恰到好处,极适宜拿取作战,是把好刀。

看着面前这些锦衣卫们连称不敢,急急忙忙地表忠心的样子,萧昱溶笑得越发开怀:“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先帝天盛三十八年,长宁公主逝世一事。”

长宁公主,宣国公世子的生母。

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要么就是世袭官职,自然对京中的豪门大族是门儿清,要么就是在锦衣卫里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早就修炼成了人精,这会儿脑袋一转就想明白了。顿时下头就和戏唱到一半突然喊停了一半,一下子就没了声音,个个脸上的表情都精彩万分。

萧昱溶却懒得管他们在想什么,他要的只是结果:“要查的人我已经挑好了,一个是原先的东都兵马司指挥使,现在赋闲在家的老定康伯闻显,一个是原来长宁公主的贴身婢女秋姑以及她的丈夫、原来在宣国公身边做侍卫的白石,一个是江南总督府的祝大人,还有一个,是现在告老还乡的原太医院太医张文令。”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微一笑:“都去忙吧。”

至于萧齐肃,他留给自己。

走出北镇抚司衙门,萧昱溶摆手制止了随行的常大要给他牵马的举动,而是选择慢慢地沿街走回宣国公府。

国丧二十七日之后,军民服除。先帝驾崩至今已过了两个多月,民间音乐嫁娶也都已经恢复了,这会儿街上这是一片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景象。走着走着,不远处隐隐约约地有唢呐彩乐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萧昱溶循声望去,只看见人潮涌动之中,一顶大红花轿的轿顶。

他静静地看着,忽然就笑了。

不知道元元喜欢什么样的嫁衣。

“走吧。”萧昱溶最后看了那花轿一眼,转身回了宣国公府。

一进门,晴山就迎了上来,看似在殷勤地帮他换衣裳,实则在一旁低声道:“国公爷今日被定康伯叫去了。”

萧昱溶解腰带的手一顿,随后微微点头:“换身不打眼的颜色。”

“是。”

一盏茶后,萧昱溶和常大翻进了正院。

萧齐肃的院子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除去那些名贵的木料布匹,甚至朴素得像是个寻常百姓的卧房。萧昱溶和常大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看过去,在书架床底墙头这些任何一个可能有暗格的地方都敲敲叩叩,试图找出些东西来。

虽然那几人的供词也可以做证据,但……还是多找一些更保险。

忽然,萧昱溶停在了书架前。

书架上摆着好几个妆奁,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都是母亲的,其中一个上面甚至还有他当年初学画画的时候一时兴起,涂成了红色的一朵白花。

萧昱溶微微皱起眉头,伸手取下了那个妆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