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2页)
燃着香的案几前,宣旨公公待苏承业贡好圣旨后,忙不迭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纸,笑着递了过去:“这是钦天监连夜选出来的好日子,将军您瞅瞅,将成婚的日子定在何时好。”
苏承业微微一顿,赐婚后由女方来挑日子,古往今来好像还是头一遭,这也足已见皇上与太后对苏家的亲厚之意。
然,看完日期后,他脸上肌肉又开始抖了起来,十月初一,腊月初九,再来就是三年后的六月二十八,不是太近就是太远。
苏杳杳起身瞧了一眼,指着三年后的日期开口:“不要这个,日子不好。”
“那你想选哪个?”苏承业侧头问了一句。
“十月初一吧。”苏杳杳笑道。
苏承业撇了撇嘴,“不成,半个月来不及准备,就腊月初九。”
若是可以,他巴不得选三年后,可是据苏杳杳说,上辈子就是在那日成亲的,结果却不大好。他再不信鬼神,在女儿婚事这方面,还是不愿再触霉头的。
公公笑盈盈开口:“如此,咱家就去回禀了皇上与太后娘娘,也好沾沾喜气。”
许映雪上前往他手中递了个沉甸甸的袋子:“那便有劳公公了。”
婚期定在了两个多月后,接了准信的齐王府内高兴的如同过年一般,原因就一个,上至管家,下至粗使丫头,每个人都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还是齐王亲自下的令。
这可是齐王被赐婚这么多次以来,头一遭。
宁远高兴的将银子揣到怀里,拉着宁双就去了小花台,“咱们的赌约还作不作数?”
宁双咬了咬牙,小声道:“能不能不作数?”
“我连吃粪的准备都做好了!”宁远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
宁双被他恶心到了,索性捏了个兰花指,放到下巴处撑着,捏着嗓音:“嗯~你就可怜可怜奴家嘛……”
宁远一抖,还未开口,已经有一道嫌弃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两个,这么恶心干什么呢。”
二人一回头,苏杳杳正抄着手倚在廊柱上,笑得无比夸张。
“夫人!”两人齐齐开口,声音大的惊起树上的鸟。
“九爷呢?”苏杳杳问了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抛了过去,“请你们吃糖,记得以后都这么叫哦。”显然是对他们口中的夫人二字,极其满意。
宁双清了清嗓子,笑着回禀:“九爷在听风阁,属下带夫人过去。”
听风阁是沈恪的住处,他向来不喜与人接触,是以除了宁远与宁双几个贴身护卫外,旁人都不得入内。
院内只有一簇翠竹与苍松,平整的石子路延伸至门前,独独立在松下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很是清寂。
把守在院门外的护卫见宁双与宁远恭敬地领着人过来,刚要开口行礼。
苏杳杳便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嘘,不许说话。”
护卫们闭上嘴点头,苏杳杳踮起脚跟做贼似的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内门窗紧闭,沈恪独自一人坐在榻上,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双腿出神。
“臣女爱慕齐王殿下已久,连做梦都想嫁给他。”昨夜烛光下,她似乎浑身都透着明光,照亮了暗不见底的深渊,将束紧他的荆棘斩断。
房门发出一声轻响,有一道光打了进来,沈恪不悦地蹙眉,“出去。”
脚步声在靠近,鹅黄色的裙摆荡出微小的弧度,最终停在他眼前。
“就不。”
沈恪一怔,缓缓抬头,恐是生了幻觉,“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按摩呀,我学的可好了,温言连针法都交给我了。”苏杳杳蹲下来看仰望他,玉白的双手撑着下颌,一双秋水无尘的杏眼弯成了月牙,多瞧上几眼都能将人溺进去。
沈恪捻了捻腿上盖着的狐皮锦衾,撇开眼:“不需要。”
“你还想不想好了!”苏杳杳皱了皱眉。
沈恪喉咙上下滑动,半晌后道:“那也不需要。”
“这就由不得你了。”话音一落,苏杳杳猛地起身,伸手往肩上一推,将他按倒在榻上。
沈恪猝不及防,倒下的瞬间,一把扯住她的右手往头顶举。
苏杳杳哪能如了他的意,另一只手飞快往下探,准备去抓他的脚,没想到沈恪反应更快,另一只手往榻上一撑,抓住她左手的时候,两人换了位置。
她两只手都被按在了头顶,身上压、着的是沈恪的身体,蒙蒙的光线昏暗,本无旖旎的氛围被寂静染上了点点暧、昧。
他今日也没有穿平时惯常穿的黑衣,水蓝色的绣鹤长袍让他眉目都开始温和,一双星眸似缀了光。
苏杳杳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约莫是被美色勾引了,竟不自觉的张开手指,从他的指缝间钻进去,然后握紧,以指腹摩挲着手背。
“我能不能再亲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