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第2/4页)

每月五两的束脩说起来并不贵。举人先生,每月最低都是五两起。更不用陆时秋还是教过状元的状元。

只是这后面的额外费用一出,惊得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刚才还说他这人不做作,但是没想到他还能这么直白,居然明码标价。

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若是没考中呢?”

五两束脩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只能勉强维持开销。要是没考中,他就亏了。

陆时秋不以为然,“没考中自然不收。但我认为每个人都是可造之材。只要找对方法就成。”

这话就相当于说,这世上只有不会教学生的先生,没有不成器的学生。

这句话传出去没多久,就惹怒不少先生。

头一个跳出来批评他的人就是国子监祭酒孔词。

国子监是朝廷最高学府,祭酒就相当于后世的教育部部长,是最高长官。

当初女皇还想让陆时秋到国子监当教谕。要是他真去了,那他就是祭酒的下属。

陆时秋这一句话,相当于把全天下的先生架在火上烤。

什么叫每个学生都是可造之材。难不成学生不成材还要怪到先生头上吗?

没多久,陆时秋就接到国子监教谕的帖子,这些人都是奉祭酒的命令,跟陆时秋打擂台的。

说打擂台那是粗鲁点的说法,文雅点叫辩论。

陆时秋啼笑皆非,他没办法证明这句话是对的,那些人好像也没办法证明这话是错的吧?

真有意思,还打擂台。

孔子的人性本善和荀子的人性本恶,至今都没有定论呢。

陆时秋也不怵这些人,如期赴约了。

于是读书人的圈很快传出一条消息,状元郎是辩论小能手。他脑筋灵活,思维活跃,涉猎极广,你用这本书的论点辨倒他,他立刻用另一本的论点反驳你。

唇枪舌剑,打了几回合,愣是把对方辩得哑口无言。

闹到最后,就连女皇都知道这事了。

这天,她听底下官员偶然间提起,孔词要在状元楼跟陆时秋打擂台,她灵机一动,来了个微服私访。

女皇到的时候,这个论会已经歪到,陆时秋不堪为师这条上面了。

孔词指着陆时秋的面门开骂,说他只是打着育婴坊的名头,在这里沽名钓誉,为的是招摇撞骗榨取大家的钱财。

陆时秋当即反唇相讥,“虽然我教过的弟子不是个个出色,但都是谦谦君子。你现在空口无凭就想仗着你祭酒的身份否决我的过往,是不是太仗势欺人了?你没办法抹杀我是个状元,以及我还教出一个状元这个事实。”

孔词气得脸都青了。他是国子监祭酒,走哪都受人尊敬,没想到他居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是不给对方颜色瞧瞧,他还有何脸面当祭酒。

正当他暗搓搓想法子时,站在二楼的女皇眼见天都快黑了,两人还没辨出胜负,她打了个哈欠,双掌相击,缓缓下了楼。

众人看到女皇现身,吓得一个机灵,跪下就磕头。

有那不认识女皇的人也在别人提醒下叩首,嘴里喊着,“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众人依言起立,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个个变得拘谨起来。

女皇似乎也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

她漫步走到场中,澄清一个事实,“孔爱卿,陆状元要办育婴坊,前期资金是朕提供的。账目也将由朕叫人查验。你不必怀疑他的用心。”

孔词吓得浑身哆嗦,“是臣胡言乱语,请女皇恕罪。”

“不知者不罪。陆状元为了筹建育婴坊,连别人误会他贪财都不在乎。朕对他的决心非常欣赏。孔爱卿是个教育大家,不知能否做到呢?”

孔词没想到女皇竟对陆时秋如此爱护,他额头滴汗,紧张到难以复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臣知错!”

女皇淡淡道,“朕刚刚听你们都在辩论,你们辩来辨去没意思,不如来个赌约。谁胜,谁的论点就是对的。”

孔词当即表示,“愿闻其详。”

女皇咳了咳,“朕为你们二人各挑十个学生。你们回去用各自的方法来教,以一年为期,你们互相考帖经,谁胜的多,谁就获胜。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陆时秋眼睛一亮,立刻跪下,“遵旨”。

国子监祭酒被陆时秋架在火上烤,不过他还是道,“陛下,他这次的论点是‘每个学生都能成材’,微臣认为人品方正的学生才能成材。您找的学生务必合我们两人前提才是。”

这话初听有些道理。

但是仔细分辨,相当于让陆时秋全挑刺儿头。孔词这边都得是听话的好学生。

女皇看向陆时秋,“你意下如何?”

陆时秋点头,“就依孔祭酒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