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4页)
陆老头点头,“我没说这房子要给她们带走。但是这房子属于于娘子和三个孩子的。除非于娘子改嫁,三个孩子嫁人,你们才能收回房子,否则你们就没有资格。咱们红树村从来都是讲道理的人家,不允许有人恃强凌弱。”
村民们纷纷点头,“就是。于娘子又没改嫁。三个闺女还没嫁人,你就把她们撵走?心咋这么狠呢?”
于婆子见村民们都这么说,知道直接夺房是不可能了。她抹了抹眼泪,指着于娘子,对陆老头道,“她克死了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休她?”
陆时秋嬉笑着上前,“于大娘,你这话就不对了。要我说于大郎是你这个娘克死的更有可能。我记得于大嫂在嫁给于大哥之前,于大叔就死了。我看你不仅克夫还克子,还把责任推到儿媳头上。你这是贼喊捉贼啊。”
围观群众看于婆子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于大叔死了多少年了,谁还记得他是哪年死的。现在冷不丁被人提起来,竟然还挺有道理。
于婆子额头滴汗,嘴唇哆嗦,气急败坏反骂回去,“你!你才克夫!”
众人一阵哄笑。
陆时秋反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于大娘,我是男人,我怎么可能会克夫?”
于婆子老脸涨得通红,急忙改口,想说他克妻。可他连妻都没娶,哪有的克?克父克母?人家父母好好的呢。
见她还要再闹,陆老头已然没了耐心,“赶紧把门打开。要不然我命人把门砸开,你得掏钱修。”
于婆子吭哧半天,只能掏出钥匙。
陆老头把钥匙丢给于娘子,看向于婆子,“如果你不服,尽可以到县城告我。”
无论什么年代,农民都怕告官,一是嫌丢人,二是怕花钱。
于婆子见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一阵心虚,只能灰溜溜走了。
转眼过了半个月。
每年一到三月是鱼孵卵的日子,也是渔民们的休渔期。
红树村的男人们都会在这段时间进城打短工。只是短工不怎么好找,挣不到钱不说,还吃不饱。
不过今年是个例外,听说他们县的那些盐碱地都被大户人家买了,正好需要他们这些短工帮忙灌水。
红树村的老少爷们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实在干不动重活的老人,孩子和女人。
当然陆时秋是个例外,他才不会当那种廉价劳动力呢。
不想听大嫂在家里叽叽歪歪,陆时秋便出来溜达。
【宿主,根据本系统推测,离这里有三百里的方家有一个小姑娘很适合你。】
陆时秋嘴里叼着茅草,兴致缺缺地问,“哦?她多大?”
【今年六岁。】
陆时秋翻了个白眼,觉得这系统是个缺心眼的,“我今年二十五了,我等得起吗?”
【本系统再给你搜寻。】
陆时秋看向端着木盘走到河边,用石块敲击冰面。
盐俭县是月国最北方,现在又是冬天,河面结冰足有三寸厚。她还来洗衣服,这是不要命了吗?
陆时秋驻足,就见几个大娘媳妇拎着水桶走过来。
大冬天的,她们只是过来河边提水,回家烧火,用热水洗。
有个穿绿袄的大娘蹲到于娘子旁边,侧头瞧了一眼,惊讶大叫,“哎哟,于娘子,你怎么就这样洗了?这水得多冰啊?”
于娘子抿着嘴,“家里的柴只够做饭的,洗衣服太费水,只能用这个了。”
绿袄大娘倾着身子问,“于娘子,你今年多大了?”
于娘子愣了愣,还没等她回答,就听那大娘道,“你说你一个人过也怪可怜的。你这么年轻,也没个儿子,下辈子也没个依靠。我娘家有个表弟,前年刚死了婆娘,人也能干,跟你正合适。”
于娘子脸色涨得通红,声音低低地,“大娘,不用,我有三个孩子,不是没有依靠。”
“哎哟。傻,真傻。”绿袄大娘碰了碰于娘子的胳膊,“你想守,别人也得给你守啊。你那婆婆眼馋你家那三间大瓦房已经很久了。前儿个,我还看见她去柳婆子家呢。”
柳婆子是隔壁村的媒婆,专门给人保媒拉纤的。
于娘子捶衣服的手顿住,侧头看着绿袄大娘,想看看真假。
“我也看到了,于娘子。那老婆子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咱们村的老少爷们都出去打短工。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要是她真存心不容你,到时候你不嫁也得嫁。”
于娘子死死捏着手里的捣衣砧。
其他女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自打于大郎走了,于婆子再也不会帮于婆子带孩子。
于娘子最小的闺女才两岁,话都讲不利索,却能跑能跳,最是不省心的时候,家里哪能离得了人。也难怪她没法捡很多柴禾。
等这些大娘媳妇都走了,又来了一群跟于娘子年纪差不多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