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中开头,却猜不着这结局(5)(第2/3页)
他难以理解父母这你躲我藏的感情,有时却又觉得恍有所悟。或许每个人心底都有块柔软的地方,渴望有人能进驻,却又不愿意让人轻易知晓,
千方百计地遮遮掩掩,又巴不得那个特别的人是了解的。他也会猜测,贝菲为什么提起结婚就顾左右而言他,是因为她偶尔还会记起杨越,还是他给
的安全感太少?
感情真是样奇怪的东西,能让怯懦的人勇敢,冷硬的人生出柔情,也能让他近乎死灰的心蓬勃复燃。
和姑妈通电话,告诉她今年的清明节会带贝菲回去为父母扫墓。姑妈反应激烈在他意料之中,这次他也异乎寻常的坚持——他到底压不住心底的
疑惑,留陈嘉谟在云南当地调查,那一片交通不发达,真存了心要查还是能查出个子丑寅卯的。疑点最终落实到两个人身上,承认是受一名外地男人
的指使,挑唆当地居民围殴考察队。
他竟不敢叫人继续去调查那个外地男人的来龙去脉。
贝菲在房里处理邮件,还戴着耳机跟着音乐节奏摇头晃脑的。姑妈噼里啪啦地数落贝菲,出身不好、父母双亡、不够沉静镇不住台面等等,一刹
那间凌千帆觉得很累,阵阵无力涌上脑门,他无奈地叹道:“如果贝菲有这么多不好,当时你为什么要送杨越出国?”
凌玉汝顿时哑口无言,“那个时候我……”
“你被千桅戳中痛处,所以想弥补我,可没多久你又后悔了,故伎重施——是你派人到怒江去恐吓贝菲,是你让人趁我不在骚扰贝菲,姑妈——
你还要再把贝菲逼死才甘心吗?”
“你说什么?”
“姑妈我累了,”他艰难地撑着窗棂,心湖苑里的柳条抽了新枝,他好不容易复苏的希望却难逃寒冬,“我就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不管有没
有贝菲,我都很爱这个家,可是……姑妈,我不是铁打的。”
他挂断电话,半小时后姑妈又打过来:“贝菲在云南出事,你也要怪到我头上……”
他拿着话筒,许久都无法再说出一句话来,等电话那头清净下来,他轻轻挂上话筒——他已没心情去解释太多,还需要问吗?姑妈的脾气他再了
解不过,她无非是要拨动贝菲心里那根弦,那根弦越拉越紧,直到贝菲无法承受,主动放弃。那时他再无半句话可说,就算他能力挽天河,也无法驱
散在贝菲心底扎根发芽的恐惧。
没想到那些压抑许久的话会脱口而出,他知道那些话伤人,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认定贝菲,家里愿意祝福他们最好,不愿意他也没有办
法。
贝菲休养了大半个月,去医院复查,移位的地方复原良好,他难免愧疚,却不敢开口和她道歉。贝菲本就对他姑妈有隔阂,要是知道了原委,以
贝菲的性子定要闹个天翻地覆。医生说再过一周就可以拆石膏,贝菲在家里闲不住,闹着要去上班,凌千帆自然不肯,贝菲挽着他的衣袖学会撒娇耍
赖:“你再不让我出门,我会抑郁而亡的。”
凌千帆在她额上敲个栗子:“你会抑郁,全天下都是林妹妹了。”
贝菲歪着身子蹭蹭他,她身上丝质的睡衣触感光滑,□的半截脖颈,因常年日晒呈浅麦色,却勾起他别样的遐思。倾身下去,却看到屏幕上的地
图——新藏线的地图。
他凝起眉默然不语,贝菲扭头看了眼地图,眼睛笑得弯弯的,闪动着狐狸般的光芒,“你要是不答应我去上班,我就自己去新藏线了!”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片刻后又牵着她丝滑的衣袖轻叹:“别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贝菲苦着脸,一会儿做西子捧心状,一会儿扯着喉咙唱
“花谢花落花满天”,凌千帆只得挂白旗投降,许她第二天去上班。
回到公司,贝菲即时感受到同事们如春天般温暖的关怀,她挥着右手,从茶水间清洁阿姨到前台保安一一问候道:“我贝阿三又回来啦!同志们
好,同志们辛苦啦~”
积压了不少事务要她亲自处理的,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接到电话:“贝菲?我是凌阿姨,下午有空一起喝杯茶吗?”
凌玉汝终于亲自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