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5页)
贺顾心知,此刻,还远远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便只淡淡笑了笑,十分客气道:“岳兄言重,有诸位在此,汇珍楼沾的贵气难道还不够么?我来这里,只是家中外祖,临时有事,叫我来寻表弟,我这才找到此处。”
那姓岳的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贺顾竟然认得他,回过神来,神色立马显得热络了几分,连连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昨日才大婚,今日驸马便出门来,原来是家中长辈有命,那倒也不奇怪了,既然是言老将军找定野,我等便也不留他了,二位且请自便。”
贺顾点头,转头看着言定野,面色立马冷了三分,拉上他扭头就走。
言定野见他面沉如霜,一时也被吓到,莫名心虚,不敢吱声问他,到底祖父找自己干嘛。
贺顾一路未和言定野说一句话,言定野心中便越发七上八下,直到回了言府,进了大门,贺顾才在府门前冷下脸来,扭头看着他,道:“你跟他们认识多久了?”
言定野听贺顾终于开口,不由得莫名松了口气,连忙解释道:“表哥,你听我说,这些人并不像你和祖父想的那样,他们都是京中,咱俩的同辈,俱都家门清贵,刚才和你说话那个,还是大理寺少卿,岳大人家的公子呢,我听说,他自小在东宫伴读,很是得太子殿下信重,这才与他们结交……”
贺顾却仍是冷着脸,道:“我问你,多久了?”
言定野解释了半天,见贺顾还是没有一点神色缓和的迹象,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只得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也没多久……就……就三个多月吧。”
三个月。
……那便是从他和长公主的婚事定下,在京中传开时开始。
贺顾的牙关不由得紧了紧。
外祖父早已卸甲养老,舅舅又有病在身,言家此刻在京中,也只能算得上闲散勋贵,没有实权。
若是家里儿郎没出息,过不了几代,说不准就要没落下去,太子身边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接近言定野?
除了通过这个傻子,打他这个表哥的主意,还能为了什么?
倒也不是说,如今贺顾多值得拉拢,只是贺南丰刚从承河卸了武职回京,他也的确有几分本事,尽管朝廷为防武将拥兵自重,这些年来,朝中武将戍卫之地,都是一变再变,但贺南丰却仍然在军中博出了名头,也带出过不少,很认贺字军旗的旧部。
如今,虽然长阳候的兵权,已然交还陛下,但贺家的名望,朝廷却收不回去。
若是贺顾将来,能够子承父业,重回军中,不说一呼百应,也肯定比旁的将官在军中打拼,容易得多,然而……他现在已经做了驸马,太子却还不放弃拉拢,这就耐人寻味了。
贺顾看了看满脸傻气的言定野,忽然凉飕飕道:“你最近是不是闲得很?”
言定野茫然道:“啊?”
贺顾道:“我看你就是闲了,整日不是逛窑子、就是喝酒,既然如此,今年你也十五岁了,不如去国子监念书吧。”
言定野一愣,顿时大惊失色,道:“这,这怎么使得,我是将门子弟,将来又不科举,去国子监读啥书啊!”
贺顾被他逗乐了,嗤笑道:“亏你还有脸说得出将门子弟四个字,真是城墙厚的脸皮,怎么着,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继承外祖父衣钵,将来从军不成?”
言定野脸上忽红又忽白,道:“我……我今年才十五岁,表哥你得给我时间准备啊!”
贺顾歪着头道:“噢?那要不咱俩比划比划,哥就比你大一岁,也不算欺负你吧?”
言定野瞬间怂了,道:“你……你你这还不算欺负,那什么算欺负,我哪儿打的过你啊!”
贺顾瞬间冷脸道:“少废话了!我去年和你一样十五岁,已在承河杀了不知道多少贼寇,你呢?不是不给你时间,只是你扪心自问,你的确日日习武、以待将来了么?你可曾虚度光阴,你自己心中不知道吗,还用我来告诉你?”
言定野被他说的终于无话反驳了,只嘴唇喏喏,半天没下句话。
贺顾道:“与其整日鬼混,气的家中长辈肝儿疼,倒不如好好去国子监读书,不求你将来考功名,也好好学学什么是为人子女的孝悌之义,别的我都不说,你爹躺床上多久了?你可曾为他操过一点心?”
言定野这下,被他数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三分惭色,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了。
贺顾把言定野提溜回了言家正厅,将此事告诉了言老将军,言老将军愣了愣,道:“这……这小兔崽子若能进国子监收收心,自然是好的,只是……国子监需得在朝五品以上官家子弟,才可入读,我已致仕多年,你舅舅身子又不好,不曾做官,他如何能进得了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