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2/7页)

如今的皇族宗室里,除却京城这一脉,还有其他各地的旁支。

在这些旁支中,而今唯有楼喻因立功而扬名天下。

如果届时楼喻率先承认楼秩登基的合法性与合理性,对楼秩来说便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持。

即便不太强,那也聊胜于无。

“不愿意?”

见楼喻默不作声,楼秩淡下笑意。

楼喻却摇摇头,故意道:“可是,陛下身体还很康健,再不济,还有太子……”

这话戳中楼秩痛处。

他冷下脸:“楼喻,你想想你现在的处境,想想那些肆意欺辱你的嘴脸,你难道还要继续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楼喻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眸中隐现愤懑和怒意。

他捏紧拳头,红着眼睛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楼秩欣赏着他的神情,轻慢道:“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楼喻:“你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

“呵。”楼秩低首呷一口清茶,面容氤氲在雾气中,并未回答。

但他的神态已经表明了一切。

楼喻目中隐露贪婪:“做生意也得先交定金,不知三殿下能否拿出定金?”

见他如此,楼秩对他轻视更甚,随意回道:“不用急,在你离京之前,自会送去行馆。”

楼喻盯着他:“说话算话。”

“你可以走了。”楼秩下逐客令。

又过几日,五十禁卫军护着杜芝的遗体回京。即便是冬日,经过这么长时间,杜芝的尸体也有些腐烂了。

杜夫人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在见到杜芝尸体后,还是晕了过去。

杜家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而这边,使团其余人也都回到京城。

该封的封,该赏的赏,大家全都喜气洋洋。

十二月廿一,皇帝在文德殿设宴庆功。

楼喻在宴席上见到了太子。

太子眉目清朗,气质温和,与楼秩差别很大。

他待谁都很和气,看向楼喻时,还点头笑了笑。

宴席结束当晚,楼喻回到行馆。

有人送来一个木匣子。

里头全是黄金。

是楼秩答应送来的定金。

楼喻开开心心地收下了。

十二月廿二,楼喻离开行馆,率十数位随从护卫,骑马行至风波亭外。

一人玄衣墨发,已静立等候。

楼喻笑问:“等了多久?”

“刚来。”

霍延笑答一句,翻身上马,与楼喻并辔而行。

冯二笔缀在后头,心中哀叹一声。

殿下身边的位置,又被霍延给抢走了!

十二月廿七,楼喻一行人抵达庆州城。

看着熟悉的城楼,李树等人纷纷热泪盈眶。

他们终于回家了!

离开庆州两个多月,又正值年关,楼喻的桌案上已经堆积了不少公文报告,都等着他去处理。

刚回来就忙得脚不沾地。

手下的主管们都来向他汇报工作。

楼喻索性开了个集体会议。

会议上,户、农、工、财务等部门分别进行了年终总结,汇报了今年庆州和沧州两地的各方面变化。

只有军部和暗部不在其列。

这两者都属于机密,一般都单独向楼喻做汇报。

其余几部的工作互有交叉,大家在会议上倒是可以彼此交流、集思广益。

会议开了很长时间,等结束时,天已黑了。

楼喻迈出府衙大门,正要上马车,忽觉有异,看向车夫。

“阿延何时成了赶车的?”他调侃笑问。

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天际。

霍延的眼眸显得格外明亮。

他向楼喻伸手。

“我来接你回府。”

楼喻将手递过去,借着他的力上了马车。

车厢内摆着热茶和小火炉。

楼喻心中一暖,浑身寒意骤然散去,由内到外都觉得舒适畅快。

他喝了一口茶,忽道:“前头巷口处停一下。”

霍延依言停车。

车内传来世子殿下惊讶的声音。

“这茶怎么这般涩口?”

霍延眉心微蹙,怎么会?

他亲自挑的好茶,自认煮茶的手艺还没废,怎么会涩口?

遂起身掀帘入内。

见他进来,楼喻便是一笑,将茶盏往他这边推了推。

“不信你尝尝。”

霍延喝了一口。

不涩啊。

他不解看向楼喻。

楼喻诧异问:“你喝的真的不涩?”

霍延认真点头:“不涩。”

“那我尝尝。”

霍延正要将茶盏递给他。

世子殿下却已欺近。

玉白修长的手揪着他的衣领,面容近在咫尺,惊心眩目。

霍延心脏猛地一跳,手中茶盏脱落,茶水浸湿了毛毯。

“殿下……”

楼喻双眸微眯:“我记得,当初让你选为我驾车还是跑去田庄,你选了后者。”

“……”

霍延无奈低笑:“殿下是要同我算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