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说什么，顾澄风是Omega？你的？”

赵会长愣住了。

“……举报信上为什么会说，顾澄风把你逼到厕所的角落欺负哭了？”

“那是因为他最近有了身孕，孕期反应剧烈，我心中不忍跟着着急。”

“那，匿名举报信上还说，顾澄风故意打翻你给他洗的李子？”

“那是他吃了梨子后恶心想吐，往洗手间跑的时候，不慎将果盘打翻。”

“举、举报信上还说，顾澄风放学后，强迫你留在教室里给他写家庭作业？”

“没有强迫，是我舍不得让他饿着写作业，才帮了点忙。”

赵会长问完问题，仿若被一百只狗子按在地上疯狂灌狗粮。

撑得不行。

他心塞地住了嘴，十分无力地说：“行，你们的事情我清楚了，你去吧。那什么……虽然你是Alpha，可也不必太惯着你的Omega了，以后家庭作业这种事儿，还是让他自己动手比较好。”

“好的。会长，再见。”喻理礼貌地告辞。

从会长办公室出来，转过墙角后，喻理却是沉下脸来。

眼底涌动着晦暗的情绪。

整个分化班Omega的联名信……

规模这么大的举报和造谣，分明是想给澄风扣上一个霸凌Omega的帽子。

绝不可能单单起于谣言。

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

李校长直接移步到大二C班的教室外，敲了敲顾澄风座位旁边的窗户。

这时顾澄风正在睡觉，被敲窗的动静吵醒以后，不情不愿地睁眼，烦躁地抬起头。

刚要发脾气，看见李校长伟岸的身影和一头银发，费了好大劲才压住火。

“校长。”

他困倦得很，揉了揉眼眶，打了个招呼。

要是别人敢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把他吵醒，他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可对于李校长，他还是敬重的。

李校长是华文大学的老人，顾澄风他妈杜琴筠上学那会儿，正好是李校长带的第一届学生。

当时，在李校长的悉心培养下，杜琴筠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也成了喻理的母亲施映岚的室友。

顾家和李校长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断了走动。

顾澄风从小就被带着去李校长家玩儿，他屋子里好几个机甲模型都是李校长送的。

所以不管他在外头再怎么皮，对李校长还是能保持尊重的。

李校长威严地“嗯”了一声。

“你跟我过来。”

“哦。”

顾澄风懒懒地从座位上起身，跟在校长身后走着，扒拉了几下头发，又把散乱的校服扣全扣上。

这就是他表达尊重所做的最大努力了。

两个人到了校长办公室，在两张椅子上相对而坐。

“咳。”李校长清了清嗓子，“小风，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们国家的法律对Omega的保护是相当谨慎的。”

“是。”

顾澄风听到Omega这个字眼，耸了耸耳朵。

校长这是……知道他分化了？

“Omega这个群体，关乎于国家未来的人口、发展，所以一直是非常珍贵的存在。”

顾澄风越听越觉得是。

校长这是知道他分化成Omega了，特意过来安慰他吧？

而且他怎么感觉，校长已经知道他怀孕的事了，不然怎么一张口就是人口啊发展啊。

他忍不住抬头瞅了李校长一眼。

“校长，那个……您都知道了？”

李校长见他这么爽快地，就承认了自己欺负Omega的事，心道这孩子还算有救，便道：“世上从来就没有秘密。校长问你，这件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倒不是。”顾澄风挠了挠脑袋，想起那混乱的一夜……

打住打住。

他垂着脑袋补了句：“发生这件事，我和喻理也挺意外的。”

看来，这事没那么严重，只是这孩子不小心跟那位叫喻理的Omega发生了一点口角，还远远达不到校园霸凌的性质。

李校长知道这孩子不屑于说话，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这就好。”李校长严肃地说，“希望你确实意识到了这件事的教育意义，这样，周一的校会上我会提到这个事情，希望到时候你能过来说两句。”

这是委婉地让他做检讨的意思了。

出于和顾家二十几年的交情，李校长没把话说透。

顾澄风整个人被巨大的疑惑所笼罩。

怀个孕，还得当着全校师生说感想？

他完全看不出这事儿能有什么教育意义。

大概这就是，校长和他的区别吧。

“行啊，那我下去准备准备。”

……

顾澄风和李校长聊完之后，从行政楼回教学楼，半道上看到喻理等在路边。

他安安静静靠着一棵树，正拿着终端查看些什么。

垂着双眸，被树叶的阴影模糊了面容，看不清神情。

直觉地，顾澄风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