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页)
宣怀风刚要反驳,说我为什么帮你洗,猛地想起来,这身上有伤口的人,是要小心不能沾水的。
何况白雪岚这又是枪伤,最怕感染。
如今就算是白雪岚要逞强地自己来洗,宣怀风也必定要拦着。
他想清楚了,倒不肯扭扭捏捏,站起来,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在白雪岚肩膀上一拍,说:「既然要洗,那就随我来吧。你也应该早点睡。」
白雪岚很欣赏他这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倒要瞧瞧他怎么来做。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浴室,宣怀风在法兰西浴缸里放了半缸热水,却不叫白雪岚坐进去,只让他臀挨着浴缸的金属把手,略略斜坐着。
宣怀风把白雪岚上衣脱下,叮嘱说:「你不许乱动。」
拧一把热毛巾,从脖子开始,慢慢地往下擦。
这擦身的法子,还是宣怀风上次受枪伤时,从医院里学来的。
擦到纱布附近,便十二分的小心,只在好的皮肉上轻轻地拭,仔细着不把纱布弄湿。
白雪岚被热毛巾擦身,舒服得直仰脖子。
等宣怀风把上身擦了两遍,白雪岚沙哑着噪子央求,「好人,把下面也给我洗一洗吧,我今天打伏击,人还在泥里趴着了,只换过外头衣服,里面都沾着灰。」
宣怀风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他说话的语气,着实不由人不同情。
再说,给人洗澡擦身,从没有只擦一半的。
宣怀风胀红了脸,只能给白雪岚解了皮带,把里外裤子褪下,在浴缸旁半跪下来,给他擦洗下身。
这一轮,比刚才擦上半身简陋了很多,几乎就是敷衍了事。
不一会,宣怀风就把毛巾放了,说:「好了,你这就出去罢。」
白雪岚不满足地抗议,「怎么只擦一遍?就算擦好了,睡裤也帮我穿上吧。」
宣怀风瞪着他道:「你又不是断了手,连裤子都不会穿吗?真是岂有此理。」
白雪岚便有趣地笑了。
白雪岚说:「好罢,我也不得寸进尺,我们—道去睡吧。」
宣怀风说:「你干净了,我还要洗呢。你先去睡。」
白雪岚眼神暧昧,放低了声音,说:「我帮你洗,好不好?」
宣怀风急了,喝着他问:「你到底出去不出去?再胡闹,我今晚到书房去睡。」
白雪岚不敢真把他惹火了,笑道:「好,我出去,你洗干净了就快来。不见着你,我是不闭眼的。」
这才吃了蜂蜜似的出了浴室,自己把一套干净的睡衣睡裤,慢慢地穿起来,躺到大弹簧床上,竖起耳朵,听浴室里水龙头打开时哗哗喷溅的水声。
不多时,浴室门复又打开了。
宣怀风从里面清清爽爽地穿着睡衣出来,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把电灯都关了,摸到床边,动作轻巧地躺上来掀被子睡觉。
白雪岚才把身子靠上去,宣怀风早有防备,伸出手来挡住,语气里颇有警告的意味,低声说:「挨了这样的伤,你还要做那些伤元气的事吗?我告诉你,我是绝不配合的。」
白雪岚听他那意思,是打定了主意的,只好又把身子往边上略靠了靠,离了他一点远。
这时候已经夜了。
外头树梢微微摆动,在床边投下一抹拉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
屋子里格外安静,却是越安静,越把人的心神用鱼丝吊着一般,悬悬的无法入睡。
宣怀风怕打扰到旁边的白雪岚休息,闭者眼睛,尽量要让自己睡过去。
不料身边那人,反是渐渐地多起动作来。
一会儿翻身,一会儿挪动,反反复复,像身上忽然多了一根筋似的,辗转反侧得没有休止。
宣怀风料到他是不甘心地作怪,开始装做不知道,后来看他是不会主动停止的,只好转过头问:「这又怎么回事?你真是连一个晚上,也不能忍耐吗?」
白雪岚翻个身,背对他说:「你睡你的,我翻我的。总不能我受个伤,就连睡觉时翻身的人权也失去了。」
宣怀风见他把人权也搬出来当武器,啼笑皆非,说:「好,你尽管乱动,压倒了伤口,明天不要又对我嚷疼。」
背过脸,要继续去睡。
但哪里能睡得入。
白雪岚那身体,宛如压在他心脏上一般,每一个挪动,他就不自禁地留意,还要隐隐担心会不会把伤势加重了。
再一想,更是回忆起自己在医院的时侯,白雪岚日夜陪着。
他对待自己的体贴温柔,那般知道冷暖,可不是自己这个不管不顾的态度呀。
想到这个,简直就是难以忍耐了。
宣怀风叹了一口气,复又把身子转回到白雪岚这一边来,认输般地问:「你究竟要我怎样呢?你也痛快点说出来,不要这样软刀子磨人。」
白雪岚就等着他这句话,心里暗喜,却故意地说:「你睡去吧。我自然能料理自己的事,怎么就这样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