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3/6页)
年亮富大为吃惊,「什么?能约她出来吃饭已经不容易了,她竟肯听你的陪人过夜吗?」
宣怀抿把头一点。
年亮富喉咙里挤出一个古怪的声音,眼神兴奋地问,「老弟,你怎么弄的?告诉哥哥,我也试试。」
宣怀抿又是嘻地一笑,「你别问,反正我们要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姐夫也别怜爱她是不是雏儿,有什么平日不好意思玩的花样,尽管在她身上玩就是了。保证她乖巧听话。」
年亮富脸上两团肥肉一颤,「老弟,你可不要耍着哥哥玩?我可真的会信。」
宣怀抿说,「我拿性命担保,总成了吧?不过就一件,千万不要让大姐知道,不然我吃不了的兜着走。」
年亮富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疯了才告诉她呢。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如何?」
宣怀抿问,「是坐你的车,还是我的车?」
年亮富说,「当然是你的车,我的车子一出去,等回来了,她一定又审问司机调查我的行踪。这年头什么都好,就是女子解放运动,真真是男人的痛苦源头。」
宣怀抿听得呵呵笑,说,「太太解放已经够呛,再加一个多嘴的老妈子,一个不解风情,还当着海关总长副官的小叔子,那就更要命了。」
年亮富更是点头,连连道,「就是!就是!」
他和宣怀抿这一番交谈,如遇了知己,说不出的相见恨晚,不再迟疑,十分亲密地携了宣怀抿的手,出门登车,扬长而去了。
宣怀风告辞了年亮富和三弟,趁着姐姐小睡未醒出了年家大宅,轿车司机不知道他会不留下吃晚饭,并没有准备,车停到了后巷。
门房说去帮宣怀风叫司机把车开过来大门,宣怀风说,「不用,我自己过去吧,他们开车习惯乱按喇叭,等一会把姐姐吵醒就不好了。」
自己走到后巷,才一转过弯,就看见海关总长的林肯轿车停在角落,几个护兵站在车旁围了半个小圈,闲着无事叼着香烟在大吹牛皮。
一个护兵正指手画脚,口沫四溅地说,「一瓶四月天,外头起码卖五六十块,我的乖乖,那是什么好玩意,一瓶酒可以在我家乡买一个人了。两瓶,就是一百多块。总长够豪气,别人这头送他手里,他一上汽车,那头就递给我了,说拿去。我的娘,一百多块!根本不当回事!」
另一个护兵说,「什么豪气,那是我们总长没口福,他不能喝酒。当初在山东,他可是出了名的海量,现在是滴酒不沾。唉,男子汉老爷们,怪可怜的……」
说到一半,忽然后腿挨了宋壬一踢。
那护兵不解地回头,瞧见宣怀风走过来,赶紧把话给停了。
众人都站起来,七七八八地敬礼,「宣副官。」
宋壬问,「宣副官,回白公馆吗?」
宣怀风点点头。
司机当即为他开门,众人便都上路,宋壬贴身保护他,白雪岚不在,就进后座和他坐一块。
等车一溜烟开到大马路上,宣怀风忽然问宋壬,「总长一直都没有再喝酒吗?」
宋壬一愣,知道他刚才听见了,不知为何,明明和自己无关,却像犯了错似的,脸红耳燥。
半日,宋壬才讷讷地说,「宣副官,兄弟们闲了,乱嚼舌头,这些人都是大老粗,说错了话,我替他们赔罪,背地里踢他们几脚给您消气。您可千万发善心,别在总长面前说,总长火了,他们就有罪受了。」
宣怀风微笑道,「你们倒真的很怕他。」
宋壬道,「总长恩是恩,威是威,天生的霹雳手段。谁不怕他啊?只有您不怕。他怕您。」
宣怀风问,「他怕我吗?」
宋壬不知道他这个不咸不淡的反问里有什么深意,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左想右想,索性憋住了,不再说一个字,只露出一脸不知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傻笑。
宣怀风便不再问了。
回到白公馆,宣怀风问听差,「总长呢?」
听差说,「总长在房里,正睡觉呢。」
宣怀风看看钟点,快下午五点了,不由问,「睡了一天吗?」
听差说,「哪里。总长中午出去了一趟,两点多回来就在书房办公了,刚刚才睡下。」
宣怀风暗暗蹙眉。
这个人,一点也不爱惜身体,昨晚通宵未睡,今天又不知忙什么。
听差问,「宣副官,快晚饭,要请总长起来吗?」
宣怀风说,「让他睡吧。叫厨房备总长的晚饭,他醒了是要吃的。」
听差又问,「那您呢?」
宣怀风说,「我不饿。」
他叫听差准备水,干干净净洗了一个澡。
洗了澡,无事可做,又不想打扰白雪岚睡觉,便往书房去。
见书桌上一叠文件批了一半,几张纸散开来摊着,帮白雪岚叠整齐了,顺道扫了一眼,把里面凡是自己熟知的都逐一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