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4页)
梨花也非常欢喜,说:「若真是这样,我可也算帮衬着做了一件好事啦。」
这时,她脚踝上的痛也减了不少,就说要回舒燕阁去。
宣怀风问:「要不要我叫车送你回去。」
梨花忙摆手:「您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个不该在公署出现的人呢,叫起车子来,岂不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不必,您只管放我一个人悄悄地出去,自己雇一辆黄包车,无声无息地走了才好。」
宣怀风无缘无故,反成了掩护的帮凶,自己也觉得好笑。
没办法,只好把梨花搀到门边,给她开了门。
梨花写了一张小纸条,大有情意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您要是把小飞燕救了出来,给我一个准信,让我也为她高兴高兴。舒燕阁也有电话的,号码写在这,可别不当一回事的丢了。」
把纸条塞在宣怀风上装口袋里,咬着下唇一笑。
这才跨出副官室的房门,扶着墙慢慢走了。
宣怀风让梨花走后,自己在副官室里思忖了片刻。
上次见到三弟,宣怀风写了白公馆的电话给他,却走得太急,没记得问三弟要电话。
早知道,就该要个联络的方法。
现在可好了,有事要找三弟,一时反而不得。
不过既然梨花说了,最近城里带广东兵的人多,估计也不会太难找的,宣怀抿现在好歹也是军长的副官,应该一问就能问到。
要是孙副官有空,这件事倒可以拜托他。
宣怀风想到这,干脆出了副官室,上楼到总长办公室去。
举起手,才敲了两下门,房门猛地一下子从里面拉开了。
白雪岚就站在门前,一边握着他的手臂,带他进办公室,一边问:「逛哪去了?花了这么大半天的。再不回来,我可要亲自找人了。」
宣怀风说:「我在副官室等孙副官,可他一直没下来。」
「他啊?我叫他到外头办一点公务去了。」
「怪不得。」
宣怀风本来想暗里请孙副官帮忙的,现在只能暂时不做声。
白雪岚让宣怀风坐在他的椅子上,端了一杯半温的茶给他:「喝一点吧。」
宣怀风见他不避嫌,径直拿了自己的杯子共用,倒有些羞涩,又不好拂他的好意,便低头喝了一口。
白雪岚笑着看他喝茶,手举起来,顺着他的额头抚上面的几缕黑短发,一边问:「各处都看了吗?有看见什么好玩的事没有?」
宣怀风刚想张嘴说小飞燕的事,猛一想起这人惊天动地的醋劲来。
要说小飞燕,先要解释和梨花的相遇。
若解释了相遇,恐怕副官室两人独处那一段,也就少不了解释了。
如此接二连三的解释,在别人也许没什么,在白雪岚,却不知又能生出多少古怪的猜疑来。
宣怀风越往下想,越觉得不宜开口,敷衍着说:「都差不多,一时片刻看不出什么。」
顿了顿,又说:「不过,防患于未然,我觉得各部里一些规矩还是要重申,办公时能做些什么,不能做些什么,都要说明白。免得有的人到了公署里,总忙着做些私事。」
白雪岚邪魅地一笑,问:「你倒猜到我的心,知道我打算在这办公室里和你做些私事?」
宣怀风不料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歪话,猝不及防,耳根子都红了。
白雪岚一歪身,半边坐在办公桌上,低头看着他:「别怕,你猜到我的心,我自然也能猜到你的心。这样才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宣怀风被他轻薄话说多了,总不能老是忍着,反抗似的问:「你猜到我什么心?我有什么心思让你猜?」
白雪岚说:「你心里想着我们应该吃过晚饭才办私事的,要是现在办,既不是场合,又不是时候,对不对?」有趣地低笑。
宣怀风当然明白那些晚饭后的「私事」是什么,原来白雪岚时时刻刻不忘的。
竟像是等着钟点到了。
真等过了晚饭,还不知道这人会怎么无法无天起来。
越往里想,脖子里越有一股热热痒痒的气往上冒。
他猛地缩缩脖子,原来白雪岚手绕到后面,正逗猫似的轻挠他的颈根子。
宣怀风啪地打掉他不正经的手,瞪他一眼:「别闹了,亏你还是总长,身在公署里,也不知道以身作则这四个字。原来你那些下属们,都是学了你的榜样。」
白雪岚自大地一哼:「有人能学到我这样的榜样,那是国家之福了。」
宣怀风说:「少自吹自擂啦,认真做点实在事再说。对了,今天待批的文件什么时候送过来?我自己也该先把要办的事办了。」
正说着,桌面的电话铃铃响起来。
白雪岚半挨半坐在桌边,长臂一伸,很麻利地把话筒抓了起来,老气横生地「喂」了一声。
宣怀风见他有了正事,赶紧站起来,把椅子空出来给他,再一看茶杯,刚才不知不觉喝得见底了,索性到门外找了暖水瓶,又找了公家的茶叶罐子,重新泡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