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页)

种种迹象,都能跟谈恋爱对上。

不加陌生好友是为了避嫌,手绘图是情侣头像,大半夜打电话和及时回复消息都是出于短暂分开后的想念。

只有情人才会有如此特殊的待遇,普通朋友基本不可能。

越想,越觉得就是那样。

叶昔言喉咙一梗,莫名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进门时,江绪回头瞧了下,恰巧对上她的视线。

她光明正大地看着对方,被发现了也不避开,整个人都怪怪的。

江绪微怔,唇瓣嗫嚅。

村长是年轻向导的亲叔叔,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中等身材,听得懂普通话,可不怎么会讲,只会讲方言。他们一大家子都挺好客,对车队的人尤其照顾,感激车队随后几天将要为大吂山做的宣传工作。

到村长家吃饭的不止车队,还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特地过来见见大家。

午饭丰盛,都是当地特有的美食,纯天然的油茶,可口的酸汤鱼,色泽金黄的陶松卤鸭,腊味合蒸……满满一大桌子。

聊天时,向导在中间充当翻译,饭桌上的氛围很是愉快。

叶昔言话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只听着大家聊天。

江绪朝她那里瞥了两眼,发现她有点奇怪。

下午,邵云峰他们在向导的带领下去村子附近转悠,江绪和罗如琦几个去了镇上,叶昔言真没往上凑,吃完饭就借口要回吊脚楼看车子,直接只身回去了。

邵云峰不仅没拦她,还让她顺便检查一下另外三辆车。

叶昔言应都没应一声,径直离开。

不过等回到吊脚楼,她还是照邵云峰的叮嘱做事,彻底检查四辆车子。

三四点的太阳晒,叶昔言没在底下待太久,期间上楼睡了个午觉,等到五点半了才又下来。

她拎着工具箱下楼,准备再检查一下吉普,顺带换轮胎。

吉普不是主办方配备的车,是叶昔言自己的,考上大学时叶父送的升学礼物。

这玩意儿本身不贵,才五十多万,但改装费钱,当年叶昔言收到车以后,花在上面的改装费就超过了七位数。可能是那时候在这辆车上的心血和精力太多,即便已经过去了快八年,叶昔言对它还是情有独钟,舍不得换掉,时不时就亲自动手修检一次。

她有些烦躁,找不到事干,有空就修车。

江绪回来的时候,这人还在越野车底下躺着,一个劲儿卖力地拧扳手。

几个苗族小孩怯生生地趴在一边瞧稀奇,睁大眼睛好奇瞅着,谁都不说话,偶尔还殷勤地帮忙递工具。

而车底的那位半点自觉都没有,使唤完小孩子就往外伸手接东西,两条大白腿露在外边,膝盖上粘有脏兮兮的油迹污渍。

“把起子给我,平口的那个。”某人毫无察觉地喊道。

一群小孩子不知道到底要拿哪样工具,便费力地往车底钻,用蹩脚的普通话糯糯地问什么是起子。

叶昔言说:“就是螺丝刀。”

小孩们还是不懂。

那人耐着性子再说:“改锥。长的,有柄的那个。”

大吂山方言里的起子就是改锥,小孩们这下懂了,赶紧在工具箱里翻找,最后其中一个小姑娘找出一把梅花型起子往里递。

叶昔言接过东西,没多久,伸出一只手说:“又拿错了,另一种,不是这个。”

几个小不点立马重新翻找工具箱,换一种起子给她。

江绪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良久,慢慢走过去。

她没说话,仅是站着。

小孩们纷纷抬头看她。

几分钟后,叶昔言从车底钻出小半截上身,两人四目相对。

叶昔言一愣,不知道江绪怎么会在这里。

“逛完了?”她问。

“还没有,”江绪淡声说,“提前回来了。”

她迟钝,没话找话。

“有工作?”

江绪没回答,只是蹲身下去,低声问:“还要拿什么?”

叶昔言直愣,脱口就说:“没事,我自己拿。”

语罢,想出来自己找。

江绪没多说什么,眸光由她脸上掠过,等她拿到工具了,忽而伸手过去,用指腹在这人下巴那里揉按,用力擦了擦。

没懂这是在干什么,叶昔言无所适从,心头一悸,胸口跳动得厉害。

江绪半垂着眼,情绪不明。

“这里有东西,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