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页)
“那就把他们交给警察。”
对方接着问:“那……这视频?”
本意上问的人是想问要不要直接销毁,毕竟这当中有直接涉及到姚闻予。
以姚闻予和老板的关系,他要是想保人,这种东西肯定是没有更好。
不知道为何,听见这话贺辞东整个人气场更冷了,沉声道:“一并交给警察,整个过程一五一十,让他们全部交代清楚。”
“明白。”
警察来这里把人带走的时候,是直接用担架抬走的。
带头人在加工厂外面的空地上和贺辞东交谈。
“能这么快找到一些线索,要感谢贺先生的配合。”
贺辞东伸手简单和对方握了一下。
对方接着道:“您也算这次案件的间接当事人,所以有些情况我们也可以和您说清楚。”
贺辞东示意对方直说。
“我们调查的过程中发现,岑先生名下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进行过公证。并以私人名义私下进行过大量捐赠和安置处理。”
对方接着说:“要知道如果不是有重大事项发生,一般人很少会预设并以这么快的速度处理完这些事。所以我们推测岑先生伤人事件可能是早有预谋。”
“不会。”贺辞东蹙眉,“这次的事情他是被动方。”
被绑他没法提前预测。
去堵姚闻予,更多的是出于报复心理。
哪有什么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计划的事。
警方倒也没否认贺辞东的说法,只是问:“那岑先生是在事业上有什么新的规划和动向吗?”
贺辞东:“没听说,时间太短,我的人还在找他。”
“那好。”对方笑笑,“今天先这样,您这边要是有任何新的线索,请及时联系我们。”
人群很快散去,昨夜被雨打湿的地上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和车辙痕。
贺辞东看着远处的荒地,心道那个人就是在这里经过生死一线,然后带着浑身伤一个人走出去。
孤注一掷,满身坚决。
贺辞东站在那儿,感觉深冬的凛冽姗姗来迟。
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是高扬。
“老板,我们仔细调查过岑景过往的资料,和以往查到的都相差无几。”高扬说到这里,“不过我们还是发现了一点。”
贺辞东:“说。”
“岑景在跟着李美兰的时候,大约五岁左右的样子,有被送走一个月。因为当时李美兰没有抚养能力,跟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怀疑他从小就精神不正常,偷偷把他送出去的。”
贺辞东眯了眯眼睛,“送去了哪儿?”
“这个说来也挺巧合的,就是姚先生所待过的那个福利院。我们之前没查到是因为时间太短,他的资料根本没入档,后来那里还发生了一场大火,之后他就被李美兰接回去了。”
五岁左右的样子,同一家福利院。
刚好也在发生大火的那个时间段。
有种幕布尘封,从源头开始一点点被掀开的感觉。
贺辞东回忆当初那些小细节,回想后来遇上姚闻予即使调查对证过,依然还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有了开端,就如同燎原星火。
某些东西就再也遮挡不住。
“老板,老板!”手机里高扬的声音逐渐远去。
天地颠覆,混沌又朦胧。
剧烈的头疼袭击而上。
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朝他强压过来。
有个人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
“岑景早死了,从今天起我岑景是岑景,你贺辞东是贺辞东。”
“追加三千万,利益四六开,我六,你四。”
“姓贺的,你特么卖我?”
“你这完全属于老男人禁欲太久,心理出现了问题。”
“圣诞快乐。”
“贺辞东,你可千万别给我死在这儿。”
那些被抽离扭转掉的画面和记忆,开始一点点充盈,所有的一切,都和一个叫岑景的人相关。
那个人一手把“辰间”带到了今天的规模。
他们不止一次针锋相对,冷静谈判过,激烈争吵过。
他们谈起过关于喜欢和性的界限。
那人曾经因为一场剧烈头疼,浑身冷汗地埋首在他颈边,说等会儿就好。
他们一起到过乡下,差点在床上打一架。
贺辞东记得他总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记得他生气时眼底冒火的神情,记得他生病后发白的脸,也记得车子翻下悬崖,他为了救他,徒手掰开车门那双伤痕遍布的手。
但是他忘了。
整个世界都把这一切忘掉了。
贺辞东又突然想起悬崖下,岑景突然问他后背的纹身下是不是伤疤时的样子。
高扬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贺辞东甚至不用确认,都能肯定,他将一个人错认多年。
那时的岑景必然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