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页)
MP3是自己花压岁钱给买的。然后第一个妈妈摔坏了。有天晚上她开门进到柯壹壹的房间,看见女生正忙不迭地把从耳朵里拉下的耳机往回藏。于是在几句常规的“你在干嘛”和“我没有”只后,一边是气愤的母亲,一边是嘴硬的女儿,在柯壹壹抛出“我要是不听音乐,迟早要被你烦死”这样的言论后,她的MP3便落到了一个被摔得维修不能的地步。
那几天几乎是以她僵直着背脊,哭到将近气竭为结束。
而这样病不是男的的或惟一的。类似的场景,一年里绝不鲜见。
所以这天晚饭时,当爸爸说完“你初二时我们一起去海滩玩过,记得吗”之后,话题经过一系列的发展变成最后的“那么等壹壹过暑假,全家再去一次吧”,女生流露出了片刻的茫然。随后才努力遏制心里某种情绪,匆匆扒一扣饭,在碗里哼出个“好的”。
启程是在三周后的凌晨。柯壹壹带着巨大的困意被爸爸从床上喊起来。接下来他们要坐赶到火车站。妈妈在微波炉里“叮”了几个烧卖,然后装进保鲜袋,让柯壹壹拿在手里。
出了门。
遥远、远远地……
“妈,妈妈,看这里。”
——喀嚓——
“哦哟,”小呵呵,“搞什么啦。”
【原谦·壹】
海。
“不会游泳”和“海”之间没有必然联系这点,层让原谦略感欣慰。哪怕别人在得知后露出“吓?……噗噗”的憋笑表情,原谦也无意改变自己的“旱鸭子”属性,不会有十项全能的人,所以保留一两项专长的空白也自然得很,尽管高中体育增开了游泳的内容后,每当那几天来临时,原谦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气压变低。
但是“海”不像“泳池”那样非得和“游泳”挂钩。在靠岸的地方嬉闹也好,坐在租来的气筏上也好,从身边的沙土里挖出一枚想在哪里长期潜伏的贝壳也好……这样的方式完全不需要建立在“会游泳”的基础上。
于是好几年前,只要美术课的老师要求“画你们喜欢的景色”,读小学或者读初中的原谦,总是首先在水彩盘里挤下蓝色的颜料。惟一却别是,读初中时自己所画的内容,可以不再被质疑说“是什么东西?”
“假期?”在听清儿子问向自己的内容后。做父亲的带着不明就理的表情摇摇头,“没有诶。怎么。”
“没什么,就是暑假里想去海边玩两天。”
“那就去嘛。”原先生挥挥手,“你自己去,我批准啦。”
“……”男生没回答,把切完的卷心菜放在水里又洗过一遍。
做父亲的知道孩子在想什么:“一个人去没意思的话,叫几个朋友什么的,问问你的同学,应该也有人乐意去吧。”
“恩。”
扯出“朋友”的问题。
依照差不多每个班级的守则,班长必然是和一些类似副班长、学习文员、纪律委员等“权利阶层”发展出“精英圈”的同胞意识。而事实上,担任副班长的女生,和同样担任学习委员、数学课代表的女生们关系确实非常要好,同出同进,厕所也一起上,稳固出老师严重的“超女组合”。但原谦不在她们的“友情”范畴内。
不难理解的事。哪怕把其他全部抹去,原谦也是仅凭外在便能让陌生女孩偷偷私下打听的长相,可此刻相当一部分女孩对他过分冷淡的态度和难过通融的个性并不乐意包容,起初或许还会将之归类为“个性”,可时间长了,舆论就变成“有什么了不起的”。
女生们很少主动地接近。而普遍成绩不佳的男生们仿佛计算好了只有保持在“班长和班级同学”的关系才最合适。所以偶尔一两句的玩笑会有,恳求“作业晚点再收吧”时的撒娇会有,放学时打招呼的“拜啦”会有,但原谦总之一个人骑回家去。
如果连“存在”都谈不上,何来“朋友”的问题。
转机出现的晚饭后,原先生忽然推开儿子的房门说:“诶,我刚才去楼下扔垃圾,遇见三楼的许叔叔,他小孩也要去海边玩两天,你愿意一块么。”
对海边的兴趣战胜了对这种牵线方式的抵触。原谦用喉咙应了声“好吧”。
邻居叔叔的孩子比自己大几个月,但两人站到一起仿佛原谦是兄长,对方视乎也由此产生一点内心的小不满,不过他们把行李垮在肩上,走出楼道时,还是更接近不带任何多于信息的“两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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