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序(第5/5页)

作品另一个很重要的特色,在于利用环境的描写来渲染所需要的气氛。在描写转送板仓去铃木医院做手术的情景时,作者借妙子的回忆烘托了那所医院阴森怪异的气氛,为板仓之死作了铺垫。在幸子回忆母亲逝世的情景时,作者极力渲染了那种凄清、怅惋、悲凉的气氛:

已经连续几天的绵绵秋雨毫无止意,潇潇秋雨打在病室缘廊的玻璃窗上,一片烟雨迷离,拉窗外是个小巧的庭院,从庭院顺着一条缓缓的下坡路可以走到小溪畔。从庭院到溪畔山崖的胡枝子花快凋谢了,在秋雨中瑟缩着。那天早晨,因担心溪水上涨会引起山洪暴发,村里的人们都骚动不安。远比雨声更猛烈的激流声震耳欲聋,河床的巨石时不时互相撞击,发出咚咚的巨响,震得屋子直摇晃。幸子她们一边担心溪水上涨、惶惶不知所措,一边守候在母亲枕前。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看着像露珠消逝一般死去的母亲十分安详、毫无杂念的遗容时,她们忘记了恐惧,沉浸于一种清静的、净化了的感情之中。这无疑是一种悲哀,然而是惋惜一个美好事物离别了人间的悲哀,也可以说是超脱了个人关系、伴有音乐的美感的悲哀。

根据以上描写,可见作者是颇为擅长使用情景交融的手法来渲染气氛的,这种抒情的主调,始终贯穿于整个作品,形成一种特色。

当然,这部作品的艺术特点还远不止此。例如,该书都是使用关西方言对话,富于浓郁的地方色彩。鉴于关西京阪神地区原属日本政治经济文化地理中心,相当于中国的北京地区,译者试用一些北京方言翻译书中对话,目的是多保留一些原作的韵味。当然,这也只是没有把握的一种尝试。

毋庸讳言,该小说由于各种原因,存有一些落后的、不恰当的内容,希望读者持批判的眼光去看它。如德国侨民舒尔茨夫人和幸子的通信中,有个别吹捧、美化德日法西斯的字句,如舒尔茨夫人信中自诩日耳曼民族和大和民族是“致力于进步的朝气蓬勃的民族”,要“处于强国地位”。这就是希特勒等德日法西斯头目鼓吹的极端反动的种族主义谬论,是他们疯狂侵略其他国家,奴役各族人民的理论根据之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日两国人民也是轴心国法西斯统治下的牺牲品,中产阶级家庭一方面因受战争影响而生活拮据,比较艰辛,另一方面这些家庭的妇女(当然还有男人和小孩)又受到法西斯军国主义的熏陶,愚昧地崇拜法西斯反动头目。细心的读者自可从中看出法西斯思想毒害之广之深,危害之烈。

译者限于水平,对原著理解欠深,译文的错误自然难免。译者诚恳希望广大读者和翻译界前辈、同仁不吝赐教,如有再版机会,以裨匡正。

译者

于长沙梨子山畔楝花书屋

1983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