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来客(第2/2页)
他这都做了些什么事啊?亲手将薛清宁往孟锐的身边推?
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薛清宁嫁给孟锐?但是他现在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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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宁到现在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的跟孟锐定了亲事。
她坐在临窗木榻上,听徐氏和孙妈妈在商议她嫁妆的事。
“......靖国公府这次送过来的聘礼很丰厚,宁宁的嫁妆方面,肯定还要再往上加。”
靖国公府遣人过来提亲之后徐氏就已经开始和孙妈妈商议给她的嫁妆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能给她的自然都要给她。但没有想到昨日靖国公府过来下聘,聘礼之丰厚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未免薛清宁嫁过去之后会被人瞧不起,所以徐氏便决定要将薛清宁的嫁妆再往上加一倍。
孙妈妈却有些担忧。
荣昌伯府前些年可以说是入不敷出,靠徐氏艰难当家,才维持住了表面的体面。这两年虽说大公子和二公子相继出仕,有了俸禄,香皂铺子的生意也不错,但荣昌伯府今非昔比,人情方面的开销自然也较以往要多,依然难有多少积蓄。
跟何况三月薛元韶就要大婚,后面薛清璇要出嫁,薛元青眼见也要说亲事了,桩桩件件,哪一样不要银子?
再者,薛家姑娘出嫁时的嫁妆都是有定例的,若徐氏给薛清宁的嫁妆太多,二房三房只怕会有闲话。
就将心里的这些担忧对徐氏说了。
徐氏没说话,转头看着薛清宁。
薛清宁也正在看她。
今日天气好,雕花窗子大开着。早春淡金色的日光从窗子斜进屋里来,落在她脸上,肌肤白皙细腻如瓷。
徐氏心中一阵柔软。
这是她的孩子。当年刚生下她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还说了婆家,很快就要出嫁。
她是肯定要多拿一些嫁妆出来的。就算薛家姑娘出嫁的嫁妆都有定例又如何?给薛清宁添的嫁妆她可以不动用公中的钱,用自己当年的嫁妆贴给薛清宁,二房三房能有什么话说?
她决心已定,接下来就算薛清宁再如何说自己不用那么多嫁妆她也依然坚持如此。反倒还说薛清宁,这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她现在只需要好好的绣自己的嫁妆,准备出嫁就行了。
薛清宁说不过她,也只得罢了。
但总还是觉得这件事很不真实。
她怎么就和孟锐定亲了呢?明明前些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是义兄妹,可现在她就要嫁给他了吗?
而且,这和她一开始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还是那些事只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晚上洗漱过后上了床,想着这些事,薛清宁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最后索性起身坐在床头,双手抱膝慢慢的想。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外面人声初定,只有夜风拂过檐下铁马时发出的叮铃铃的轻响。
薛清宁渐渐的有了些朦胧睡意,正要躺下入睡,就听到外面咚咚几声轻响,倒像有人在敲门似的。
薛清宁疑心自己听错了。许是风吹到门上的声音也说不定。但等她侧耳细听时,见那咚咚声极其的有规律,响三声就停一会儿,然后再响三声,绝不是风吹出来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什么人在外面敲门,还不出声?
虽然荣昌伯府有护院,但薛清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眼见那敲门声还在继续,她就掀开被子起床想要去看个究竟。
却也留了个心眼,将插在红地描金彩绘牡丹纹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拿在手中,然后才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只是等到她掀开碧纱橱上的天水碧色软绸帘子走到外间的时候,敲门声已经停止了。倒是听到锃的一声轻响,随后就看到有什么薄薄的东西沿着阖起来的两扇门之间狭小的缝隙里伸了过来。
屋中的灯烛虽然已经熄灭,但其实月光明亮,所以薛清宁毫不费力的就看出那薄薄的东西其实是一柄细剑。
且这剑也不晓得是用什么材质锻造的,在月光下闪着冷森森的光。
这分明就是想要挑开门闩啊。这个人是偷盗东西的小毛贼?
薛清宁的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接下来她屏息静气,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鸡毛掸子。
只等屋外的那个人进来了,立刻劈头盖脸的就给他一顿乱揍。
然后等把他打懵了,她再趁机跑到门外大声的叫喊。
等护院来了,到时抓住了这个人,捆起来,她倒要好好的瞧瞧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胆大包天,趁着这黑夜跑到他们荣昌伯府来。
然后再送到官服,从重发落,好好的让他吃一顿苦头,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