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回(第2/3页)
彼时沈初黛正歪在床榻上开开心心地磕着瓜子,一听这动静忙是将手中的瓜子和瓜子壳全推进了床褥里,将唇上的胭脂迅速抹到眼角,摆出忧伤状。
陆含春一踏进里屋瞧见的场景,便是她望着窗外的梅花,眸中闪着如雾气般的愁绪,一张俏脸素白着,只有眼角微红,平白惹人怜惜。
“沈姐姐,你也听说这消息了?”
沈初黛拿出丝帕掖了下眼角,点了点头。
“这圣旨还未下来,便不算数。”陆含春上前便抓住她的衣袖,“走,我带你去找皇兄评理去,你可是救了他性命,他不能这般恩将仇报!”
沈初黛唇微张,嗓子却因瓜子磕多了而干痒,拿丝帕捂住唇咳了几声。
拿开时却是瞥见那丝帕上沾染了眼角的胭脂,她忙是藏在了背后。
哪知陆含春瞧见了,神色有些惊疑不定:“沈姐姐你……”
沈初黛暗觉不好,刚想出言搪塞过去,却是没想到她露出了一丝惊悲:“沈姐姐,你竟咳出了血,你痴心为皇兄,奈何这痴心错付,我都替你难过。”
沈初黛:……?
陆含春扯住她的手腕,“今日我非得替你讨个说法不成了。”
沈初黛被半拽着出了屋子,外头早已聚集了一众听了消息而来的宫人们,瞧见沈小主眼角泛红的楚楚可怜模样不由皆是有些唏嘘。
她不好将手扯出来,只能悄声劝说着陆含春:“含春,皇上如此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就不要去为难皇上了。”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到了储秀宫门口,迎面便撞见了穆宜萱,她身后跟了个穿着精致眉眼微挑的宫女秋雪。
秋雪瞧见了她们,先是行了个礼方道:“长宁郡主,方才奴婢前去宝华宫找您,那儿的奴才说您来了储秀宫,奴婢便来看看,没成想赶巧正是撞见了。”
陆含春私底下没少撞见秋雪做些腌臜事,她本就讨厌这个仗势欺人的奴才,横眸看了眼,没理好气地道:“没瞧见我在忙吗,还不快让开。”
秋雪是宜欢公主的贴身婢女,宜欢公主又是穆太后膝下的独女,金尊玉贵受尽千娇百宠长大的,连带着她们这些奴才也跟着水涨船高,便是先帝的后妃待她们都不得不客客气气。
平白被呛了,她心头有些微恼:“长宁郡主,奴婢是奉公主的命前来找您,公主在等您,有什么事还能比公主的事更为重要的?”
陆含春白了她一眼,抓着沈初黛的手腕便要踏过门槛,秋雪眸光在沈初黛的脸上扫了一眼,便立刻明白过来。
她有心攀附穆宜萱,忙是拦住了陆含春:“郡主,事实皆有定数,郡主想要改既定的事实恐怕不易,奴婢还是劝您别白费心思了。”
陆含春直接甩了个巴掌上去:“主子做事哪有你这个奴才叫嚣的份,再拦我我便还打你,打到你服为止!”
穆宜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温言道:“郡主,秋雪姑娘毕竟是公主手下的奴才,您这般动手不太好吧。”
沈初黛不动声色的瞧了她一眼:“穆小姐,这个奴才以上犯下,强行阻拦郡主,难道不该罚吗?还是说穆小姐并不将礼法尊卑放在眼中。”
穆宜萱俏脸一白,没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怼过去。
秋雪捂着胀疼的脸躲在一边,眼见着两人就要走出储秀宫,她阴阳怪气道:“郡主恐怕不知晓吧,沈小姐的命格与皇上犯冲,不论是遇刺还是承安殿大火皆是此因,这般祸端岂能留在宫内!”
虽说沈初黛封为公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可其中缘由却是被皇帝压下,仅有几个人知晓,宜欢公主也是冲穆太后撒娇得到的消息。
秋雪却是不知,随口得说了出来,一旁围观的宫人不由皆是议论纷纷,看向沈初黛的目光也变了。
陆含春气得要命,“贱婢,你说什么胡话呢!”
她想上前再甩几个巴掌教训,却是被沈初黛拦了下来轻声道:“郡主,算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是因此,看来这一趟确实没必要。公主找你想必有要事,您还是赶紧去吧,别为了我惹公主不开心。”
陆含春本想留下来陪她,却还是被她劝走了。
宫人顿时得知这个消息少不得要议论一番,沈初黛也不想留在此事招人话柄,便独自一人出了储秀宫逛逛,没成想宫后头竟是有个小佛堂,清净得很。
她跪在蒲团上瞧着用着面前庄严慈悲的佛祖,感受到心情平静,隐隐却泛着欢腾。
得知进宫选秀之时,她心情是沮丧的,还是祖母带她前去寺院上了香又占了卦。
卦象上说,叫她不要逃避,一切顺其自然。
她本是不信,也做过逃避但还是不得已入宫来。
却是没想到船到桥头自然直,最终竟是真如了她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