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手,离开(第4/7页)



  年少骄傲的心不懂珍惜也不懂宽容,失怙的巨大伤痛更使他与她无所适从,在各有一腔伤心怀抱中,那份甜美却稚嫩的感情终究破裂到无可挽回,从此走向不归陌路。

  而她所以为的好,竟成了给温柔与占南弦造成巨大心灵创伤的元凶。

  曾多少年多少个黑夜,在悔恨的梦中惊醒而悄然抹泪,捂紧疼痛的心口对着天花板无声自问,如果当初她不是那样绝情任性,如果她没有在他一次次苦苦哀求下仍固执坚持不肯和好,如果在他和薄一心传出小道消息时她肯低一低骄傲的头颅,一切的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如果,可以给她一个机会重新来过。

  哪怕付出再大伤损再重,哪怕需终其一生倾其所有,如果可以,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南弦后来知道你为什么要分手了吗?”周湘苓问。

  她沉默,片刻才道,“我想他知道。”

  这才是他恨她的一部分原因吧,恨她太轻易放弃,恨她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而宁愿让无辜的他绝望伤心,归根到底,他恨她爱他不够。

  这段感情对他而言是一场灾难,那种疼痛在许多年里无法磨灭。

  周湘苓凝视着她,“都说知子莫若母,南弦的性格我很清楚,他一向对你十二分宠爱,就算他爸爸去世那时也没有迁怒过你,却为什么——在记者招待会上那样做?我这颗老脑袋真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温暖低头,不说话。

  周湘苓的目光停在她黑发削短的耳边,轻声试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故意激怒他?”

  温暖咬了咬下唇,仍然不出声。

  “小暖,这么多年过去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想明白,你爸爸——怎么也会在那趟飞机上面?”

  温暖眼眶一红,轻轻别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周湘苓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只怜惜地拍拍她的手。

  想了想,她回身吩咐欢姐取来一串钥匙。

  “这是我们老房子的钥匙,你有空回去看看。”

  温暖没有接,好一会才低低道,“占妈妈,我们已经很难回头。”

  “回不了头也没关系,你找时间去一趟,就当是怀念好了。”周湘苓把钥匙硬塞进她手里,目光慈睿,“小暖,我清楚你一向是极聪明的,需知恨极必伤。听占妈妈劝一句,人生苦短,还有几个十年可供你们蹉跎?这样值得吗?”

  眼眶再度泛红,温暖倾身抱住周湘苓,将脸埋在她肩,右手手心被紧握的钥匙硌得微微生痛。

  “你好回去了。”温暖对着蔫蔫地躺在沙发上的温柔道。

  那日出了医院门口温柔便和凌执隐大吵一架,气得他甩手而去,发誓此生再也不想见到她这个不可理喻的泼妇。

  温柔闷声不哼,只是拿了软枕蒙过自己的头。

  温暖把衣物和零碎杂件装进旅行箱,不经意眸光掠过已在茶案上静静躺了几天的一串古旧钥匙,手中动作顿了顿,她抬头,问温柔,“在医院里为什么那么说?”

  温柔嗤地一声,“谁让他说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讨厌他们两个,就想刺激他!”看到他脸色当场微白真令她大大过瘾,斜过眼眸瞥向温暖,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告诉你吧,他每天半夜都来,在你病房外。”

  温暖脸色如常,没说什么,继续整理箱子。

  温柔有些恼,“走走走,你就知道走吗?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还要别人怎么样?虽然我现在很讨厌姓占的那头猪,却不能否认他为你做的早超过了绝大多数男人,你能不能别老是那么难侍侯?!”

  温暖看她一眼,忽然问,“为什么一直不肯把人带来见我?”

  温柔气焰顿软,在枕下微哼,“我怕他会喜欢上你。”

  那样撕心的经历,一次已经足够。

  温暖笑笑,出生至今还没遇到过比凌执隐更讨厌她的人。

  “他分明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不是应该放心才对?怎么又和他吵架?”

  温柔翻身坐起,揽着抱枕,晶莹大眼内闪着某种经年后回头看来路时才领悟的光泽,“因为当事情临到自己头上时我才明白……如果要我在他和你两者之中选其一,我毫不犹豫会选你。”

  温暖心口一窒,停下手中动作,侧头看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