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到访,真相(第6/6页)



  他转头望向电梯里的来人,不禁弯起唇弧,“一心,你怎么来了?”

  薄一心淡淡一笑,“路过,所以来看看你。”神色深沉中带着平静,仿似对才刚入眼的一幕根本不曾视见。

  温暖径直走进电梯里按上关闭键,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梯门闭合的时间如此漫长,缓慢得令她想钻进钢壁里躲起来,以避开外面四道盯紧在她身上的视线。

  当电梯终于往下沉降,她禁不住以双手掩脸,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拨通丁小岱的手机说下午有点事不回公司,她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离开。

  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一颗心很乱,心口最细致的地方如同被细针尖锐地扎过,酸痛得怆然,不明白他到底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只知道此刻真的不想回去。

  不知不觉,午后就这样被车轮碾过。

  时光一去不回,直至天渐黄昏。

  当在某个路口被红灯拦下,百无聊赖中她扭开电台,狭小空间内马上回旋着一把低沉淡伤的男声,她一下子怔住,那似曾相识的嗓音象一把打开记忆盒子的钥匙,即使她已经那样克制,往事在斯时还是扑面而来。

  几乎已经忘记,多少年前她曾经那么喜欢听一个人唱歌。

  就在感情到了无法挽留而你又决意离开的时候

  你要我找个理由让你回头可最后还是让你走

  你说分手的时候就不要,泪流

  就在聚散到了最后关头而你又决意忘记的时候

  我也想找个借口改变结局可最后还是放了手

  你说分手了以后就不要让自己难受

  她已经很久不再听这样的歌,因为它们很久以前就不再适合她。

  有些歌,只适合深夜里独听,愁肠婉转荡气回旋,或停留在年少,埋藏在成熟前生涩、孤独的年代,旋律忧郁得象无形的慰籍,一句句如泣似诉,仿佛是自己从不对人言的苦涩无助的内心。

  而这些对于她,早在那年已与记忆一同埋存。

  绿灯亮起,她驶过十字路口时觉得奇怪,怎么电台在播华语歌的同时还插进英文歌?一直等马修连恩唱到“Imustgotheotherway”时她才恍然醒觉,这首她听过世上最悲伤的离别之歌,并不是电台里在播,而是手机在响。

  她慌忙接通耳麦,“Hello?”

  Bressanone的歌声戈然而止,狭小车厢内华语再度清晰。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够不够

  早知道你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如果我真的需要什么借口,一万个都不够

  早知道我对这份感情难分难舍,当初说什么也不让自己放手

  电话里一时没有发出声音,她拿起手机看向屏幕,是占南弦。

  她关了电台,不出声,那边也静默依然。

  良久,她的唇角惨淡而讽刺地弯了弯,“占总?”

  “到藤末会所来。”他终于开口,语气浅如寻常,“我临时需要招待一位重要客人。”

  沉默了五秒,她收起所有情绪,轻声应道,“我二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后在缓慢行驶的车流中她把头枕在方向盘上。

  也许,该是辞去这份工作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