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隐藏文件只有一个,重命名为《删》。她双击,滚动鼠标上的拨轮,屏幕向下滑得都每个尽头似的。
——全是宋熙正!满满当当的全是宋熙正。
穿着学校制服的宋熙正、骑单车的宋熙正、在爬山的宋熙正、拿奖别的宋熙正、在演讲的宋熙正、在游泳的宋熙正、各式各样的宋熙正,像货架上的商品,应有尽有。从他儿时到现在,简直是一个男人的成长简史。
天哪,情况不是像她想的那么糟糕吧!
余光中瞥见张哲成向她走过来,她也没有要关的意思。一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他说:“你在看什么?”束河站起来拿着包就走。走出咖啡馆,又折回去,把桌上的柠檬水泼到他的脸上,说:“真恶心。”张哲成蒙在原地,想用手去拉她,说:“怎么回事?”束河尖叫着我,往后退,说:“别碰我,真脏啊。”好多人指指点点地围着他们看,张哲成只好让他走,束河一路哭着回家,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张哲成开车跟在她后头,着急地问:“你发什么疯?突然发什么疯?”到了她家门口,她猛地转过身,怒不可遏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同宋熙正的事?”张哲成怔了怔,说:“我不是一早同你说过了?”“不,我是指另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原来你们是,原来是……”天哪,生活简直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们原来是一对!
那她算什么?第三者?替代品?还是说,他们只是利用她来气对方?不对呀,她不是拿他来气宋熙正的么?怎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呢?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她真不愿往最坏的可能性去想——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掩护他们俩的身份和关系!
她捂住额头,顿时感到天晕地旋,一个劲地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别去打他。”
“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了?”张哲成还很镇定地样子。
“没错。”幸好她及时发现,不然后果镇定不堪设想。
“你上车,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张哲成犉笃地望向她,说:“你既然都要嫁给我了,也应该知道。”
“所有人都说我嫉妒宋熙正,对,我不否认,他时常优秀得令我难堪,记得读初中时,我们一起参加奥数比赛,他拿了第一我拿了第二,有一家报社的记者在现场为我们拍照片,要我们一只手举着奖杯,一只手搂着对方的脖子,意思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在那张占了半个版面的合影下面。写的是‘获奖者宋熙正等’,我实在没想明白,我怎么就变成‘等’了呢?难道与他对比起来,我就那么不值一提么?偏偏从小学到初中,因我们家住在同一个区域,我们就总是上到同一所学校,很巧合地被分到同一个班。我的童年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天雷滚滚,夸张到哪怕是他在午休时读书,我都会有一种紧迫感,急忙跑到学校的某个角落,偷偷地拿出书来看,还怕被别人见到,以为我有多用功,不是天生的聪明。直到我与他考取了不同的高中,我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被解放的感觉。不行的是这种愉快的放松的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当两个月的暑假结束,我来到新学校报名,以为我要进入一种健康的正常的生活状态和学习状态的时候,我竟然在校门口碰见了宋熙正。他骑着单车,一只脚支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想下了一大跳,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天真的安慰自己道‘可能他只是路过这里吧。’我很自然地同他打招呼,问他怎么在这儿,他说他转来了这个学校,离家里近一些。说完他欢快地笑了笑,叫我去看校告,我有一种很坏的预感,坏到不能再坏了。果然,在校告上的分班名单上,在一大堆人的名字里,我看见他我的名字,同宋熙正的名字。”
“我们还是被分到了一个班。”
“我真不知道宋熙正是否同我一样的心里,在暗中跟我叫着劲。可是他总是表现得很无所谓,很不屑一顾,似乎对自己这样的还有点无奈,好像他根本不想要考第一,根本不想成为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根本不想与我为敌。有时候我也会反省自己,我是否太过于计较成败,可是我的确有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在用温和的方式挑衅我,比如纠正我自以为纯正的英文发音,或是教我用更简单的方法去破解一道数学难题。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地证明了他的实力,赢得了别人的尊重,叫我偶尔赢他一次,也好像是被他赐予的一般,不被人欣赏及羡慕。而一个不被人欣赏及羡慕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可悲,是飘忽着的生命体,一点分量也没有。情急之下,我开始用不正当的手段去报复他,诋毁他的家庭、侮辱他的人格。同学们当然不相信我,我的话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的诳语罢了。渐渐地,我失去了所有人的好感,坐在教室的正中间,被孤独与鄙夷包裹得严严实实,无论我的头朝哪个方向转,碰上的都是冰冷的目光和细碎的耳语。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关于我在他背后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搞的那些下流的小动作,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却毫不在乎,或者装作好不在乎,一如既往地邀请我放学后一同去踢足球打篮球玩游戏,干一切好哥们应该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