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3/4页)

撼竹摇头,“尊主可还有提及什么?”

祸鼠狐疑回头,不解道:“这信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撼竹初来,自然不知晓这祸鼠是不是能信的,谨慎将信笺折好,重新塞回了原处,皱眉道:“是她让你将我带来这儿的,她可还说了什么?”

祸鼠「哎哟」一声,心道这大人怎么将这差事交给她,也不交代清楚一些,她当即道:“我昨日将你带到大人面前,也不知你们在上边谈了些什么。

不过我倒是瞧见你扑通一声晕倒不醒,大人命我将你带到我这儿休歇。”

她琢磨起撼竹的神色,又道:“大人将这信给我时,倒是还说了别的。”

撼竹一听她说起那日之事,记忆便如水一般破堤而来,将她的心绪给冲撞得七荤八素的。

她知道自己被慑了神,可被慑了神后神志甚是不清醒,意识也浑浑噩噩的,她生怕自己见到渚幽之后会说些不该说的话。

没想到一句话未说出,心底的魔念倒是被看得清清楚楚。

她汗出沾背,登时无地自容,恨不得向这祸鼠借个地洞,好将自己埋起来。

“尊主她……说了什么。”撼竹挤出丁点声音道。“她道,她兴许等不到你醒来,如果你哭得厉害,便等你哭完,再将这信给你。”

祸鼠想了想道:“幸而你未掉眼泪,否则我可不会安慰。”

祸鼠一顿,又道:“待此城移至妖界后,大人应当要去见妖王,此后还有要事待办,至于是什么事,我便不得而知。”

撼竹越想越觉羞愧,她跟了渚幽这么久,早将自己那点儿心思给埋得深到不能更深,连自己都快要忘却此事。

没想到那魔竟慑了她的神,将那些她不愿触及的思绪,一点点给掘了出来。

她捏紧了手中的信,紧咬着牙关道:“可这信中……”

“怎么?”祸鼠见她面露难色,心想不过是个小姑娘,不由得软下了心。

撼竹捏着信,嘴唇颤了几下,半晌才道:“这信中空无一字。”

她猛地抬眼,朝祸鼠看了过去,哑声道:“尊主可还在城中,可还在那冰上?”

“在是在,可……”祸鼠低声道。

撼竹本想下床,没想到那祸鼠朝她走近,将她的肩给按住了。

“她命我将这信带给你,若是信中无字,想来她仅是想告诉你,莫要寻她。”

祸鼠压低了声音,似是怕隔墙有耳一般,不紧不慢地在撼竹耳边道。

撼竹浑身一僵,未再动上一动,醍醐灌顶一般,愣愣地点了一下头,“是我太过心急了。”

“她可不就是怕你冲动嘛。”祸鼠松开手,发上步摇叮铃作响。

撼竹抬手按了按眉心,将这几日她所经之事捋上了一捋,蓦地又抬眸瞪向祸鼠。

祸鼠心觉莫名,问道:“怎么?”

“他……”撼竹顿了一瞬,“是不是三魂归一了。”

祸鼠将她盯了好一会,才道出一个「是」字。

撼竹总觉得这段时日似乎发生了许多事,不光魔主三魂归一,她仔细一回想,身上顿时拔凉一片,她好似未在尊主身上看到半寸魔纹,她境界深不可测,威压还堪比那九天神龙……

一时间,她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就震荡如那魔蛊惑她心时所说的一般,她对尊主来说,似乎无甚用处的,她比微尘还要不如。

祸鼠见她眼眶泛红,皱着眉头道:“你莫不是要哭了?”

撼竹捏起袖口,擦了擦眼梢,本想说没有,可豆大的泪珠还是滚了出来。

祸鼠手忙脚乱地看着,说道:“哭什么,不就是信上没字么。”

她还当这孔雀妖有多大能耐呢,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半个时辰后,一只白眉鼠叩开了窗,口吐人言道:“虎妖已归……”

祸鼠正坐在边上看撼竹抽泣,面色骤然一变,颔首道:“我知道了……”

她朝撼竹看了一眼,道:“我要出趟门,你就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

撼竹料想此事与渚幽有关,颔首道:“你且放心……”

祸鼠随即将白眉提起,放在了肩上,匆匆忙忙赶至那被冻成了冰的屋舍下。

那冰川周遭依旧见不到什么妖,一众妖魔自觉避开百尺,生怕被朱凰瞧见。

被冻得素白一片的飞檐上,渚幽见那祸鼠神色匆匆走来,问道:“回来了?”

祸鼠颔首,侧头盯那白眉鼠在她耳边吱吱不停,仰头又道:“刚进宅子……”

飞檐上,那身着墨黑绸裙,披着缠枝纹纱衣的朱凰一跃而下,提起祸鼠的肩便道:“走!”

祸鼠本想说方才魔气蚀骨一事,再及那孔雀妖也醒了。

可她尚未开口,竟冷不丁被提至半空,一颗心堵在了嗓子眼处,堵得她连气都喘不顺了。

那宅门大开着,虎妖将主屋和侧房皆找了个遍,心急火燎的,似是在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