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3页)

“越舒呢?”叶景铄突然问。

李墨彤愣了一下,叶叔刚才说了“越舒”两个字,那不是他小舅的名字吗?

他小舅过世几十年了,听说当年是被歹徒行凶刺死,还是在叶叔的家里出的事,到现在凶手都没抓着,小舅失血过多,又是稀有血型,送到医院已经没救了,当时还是叶叔动的手术。

叶叔一辈子也没娶妻生子,就那么一个人走过一生,李墨彤极少能在叶景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就像被封存在匣子里的秘密,谁都不能触及,连叶叔自己都不行。

其实她隐约能明白,叶叔对小舅是什么感情,他把人放在心坎上,一辈子都没能取下来。

李墨彤不知道怎么答,叶叔为什么这么问?越舒不是早就死了吗?

李墨彤不知应该撒谎还是说实话,叶叔好不容易清醒一回,这么打击他不太好吧?

她只好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不在,您怎么了?”

叶景铄皱眉看着她,俩人对视了半天,叶景铄鼻息气若游丝,张口说:“叫他别去我家,跟咱们一起过年来……”

李墨彤鼻尖一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附和着点点头:“好好,我告诉他,您别担心了。”

叶景铄发了会儿呆,又不说话了。

李墨彤没心情离开,就坐在叶景铄旁边陪着他,心像被狠狠拧了一把,酸涩一股脑地涌上来,说不出的难受。

没多久,叶景铄坐在轮椅上,李墨彤听到抽鼻涕的声音,她一抬头,发现叶景铄竟然哭了,眼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流下,眼白处哭得通红,又一边用皲燥的手掌抹去。

李墨彤站起身,慌忙地帮他擦眼泪:“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叶景铄摇了摇头,声音发颤,说:“我想他了。”

……

叶景铄坚持过完了年,年后开始住院,神志不清,器官功能衰竭,在一屋子大大小小家人晚辈的陪伴下,正月十五那天走的。

越舒家小区没在市中心,但因为处于相对繁华的地段,高楼耸立,隔段宽敞,放鞭炮的也多,每两分钟就响一波,李文清这套房子在楼栋的中下层,每声都能震的他耳膜发颤。

叶景铄的声音平静如常,说:“你们那边很热闹啊。”

“没人管,所以放鞭炮的多。”越舒总觉得叶景铄有些低落,但那人语气如常,露不出破绽,越舒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叶景铄一怔,心脏像被猛地揪紧了,说不出话来。

越舒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问,说起来他和叶景铄怎么都是大老爷们,互相嘘寒问暖探讨心事也太过矫情了,娘唧唧的。

可话头都挑开了,他不问完也不是回事儿啊,只好硬着头皮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