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问供(第5/7页)

这中间只有一点宋采唐想不明白,桑正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曾德庸最初的时间线是怎样的?

甘四娘从始至终在案发房间里,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是她们不知道的。

这个疑问,下一刻,桑正就回答了她:“我刚走进房间,就听到外面异响,没动手就匆匆离开了——当时是你?”

曾德庸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还是那两个字:“蠢货。”

“可是……”

甘志轩震惊之下,只说了两个字,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

但他不说出来,别人也猜出来了。

动机呢?

桑正杀人有目的,那曾德庸杀甘四娘是为了什么?还千方百计,谋划得这般缜密?

宋采唐看着曾德庸,目光平静:“杀甘四娘的人,是你吧。”

曾德庸不可能认,当即凉凉一笑:“这物证可不会说话,你们官府办案,物证在哪里找到,谁就是凶手么?‘莫须有’三个字,你们是不认得,还是太认得……嗯?”

这姿态,这话语,就差直接说宋采唐栽赃他了。

温元思举了举手中的小瓶子:“伯爷的意思,这东西不是你的,你也从来没有见过?”

“没错。书房虽是我的,却并非只我一人能进出,”曾德庸眼睛微眯,斜斜看了桑正一眼,“或许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呢?有些人做这种事可是擅长的很。”

桑正翻了个白眼。

“而且我为什么要杀甘四娘?”曾德庸手抄在袖子里,姿态十足,“她是我的妾,我要她,何必用强?”

祁言最讨厌男人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气的扇子甩的呼呼响:“甘四娘一直都不喜欢你,拒绝你有什么奇怪?她在外面十几年都没想过要回来!”

曾德庸很稳,悠悠看了祁言一眼:“可她还是回来了不是么?她对我,心里还惦记着。若我想要她,她不会反抗。”

这话颇有些理直气壮,祁言一时也找不到方向回嘴。

曾德庸就更嚣张了:“几位指我杀人,还是要有有力证据才好,‘莫须有’可不是正道。”

宋采唐目光微闪:“若你想要她,她不会反抗。”

曾德庸:“没错,她不会反抗。”

“你就是仗着这个,才会那般残忍的欺负人吧。”

宋采唐心里忽升无名怒火:“房间里有催情香,但催情香只能催人情|欲,不会丧人理智,施暴者何等禽兽,才让死者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甘四娘舌头几乎咬断,可想而知,她遭受着何等痛苦,挣扎的何等激烈顽强。”

“她不愿意,不喜欢,甚至说了不想要,但你没有放过她。”

“她那么聪明的人,反抗的那么激烈,偏偏手上,指甲里,没一丝皮屑血肉,没一丁点你身上的衣料碎片,她是不想抓么?是不恨你么?”

“不,她恨你,她清楚的知道你要杀她,但她不能留下证据,不能告诉别人,你是凶手。”

“因为你是她儿子,甘志轩的爹。”

“她不想让儿子有个杀人犯的父亲!”

“到死,她都在为儿子着想,到死,她都在求你放过她,求你给她儿子一条生路!曾德庸,是也不是!”

一席话出,大厅瞬间静默。

宋采唐盯着曾德庸,面沉如水。

甘四娘的手一直死死拽着床单,指甲都劈开了,露出嫩生生的肉,她脸上都是泪,嘴里都是血,忍得很痛苦。

她要死了,再也护不住儿子,不能让儿子也没了爹……

死者这种表现,只有凶手是曾德庸,才说的通!

换了任何人,她都不会如此隐忍,一定会想方设法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以助官府查案。

只凭本能身体应激反应,她会如此,带着脑子想,更会如此,除非凶手是曾德庸,甘志轩的爹!

甘志轩这下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他双手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流,十分悲惨:“……对啊……这府里的环境……还有谁比你熟悉……”

祁言瞪眼:“你定是知道甘四娘心理,刚才仗着这个,有恃无恐!你个人渣!禽兽!”

温元思叹息:“甘志轩不仅是甘四娘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你就不曾有一点爱护之心?”

赵挚冷嗤:“有人递刀,有人杀人,你们干起这种事来,还真是十分默契。”

卫氏都快站不住了,实在不能想象,这个面冷稳重,从容应对一切的男人,是她的枕边人,日夜睡在她旁边,从来只会笑眯眯,没脾气没出息的夫君!

“你真的……那甘四娘,果真是你杀的?”

她的丈夫,她竟从未看透过么?

卫和安视线滑过姑母,看向曾德庸,眸底一片冰冷。

高门大院,永远不似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陆语雪眼神微闪,今天也算开了眼界,这安乐伯府,竟是卧虎藏龙,水深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