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悲剧(第2/3页)

赵挚看了温元思一眼,淡淡道:“人的眼睛里,最能看到的是利益,你让别人看到了得利希望,别人才会捧着你,哄站你,惯着你,一旦没了,你会发现,繁华,并不是繁华。”

祁言:……

他也是大族出身的公子好不好,这些道理怎么可能不懂?只是牵扯到案子,分根本没往这方向想!

还有,这气氛怎么这么奇怪?

温元思说话还算正常,男人嘛,谁都有点表现欲,挚哥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想杠架么?温元思说一个,他就得说一个,最好还要升华下?

两个人还互相不看对方,不赞许,也不反对。

这感觉……

祁言突然想抱紧自己,这房间是不是有点冷?

明明外头是艳阳天啊。

他下意识看向宋采唐。

本来只是想求同伴的意思,宋采唐却误会了,以为他脑子太蠢,说这样了还不明白,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怜爱了他一瞬,继续解释。

“问香当时还没起势,想拼命护住月桃,根本做不到,环境也不会允许,反而还可能暴露弱点。弱点,在什么时候都是致命的。她只能用‘欺负打压’这样的合理方法,让月桃的路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而月桃——见识到青楼里的手段,姐姐为她做过的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姐姐为她这样牺牲。只有双强,大家都站起来,展示自己的优势,可以吸引到的利益,才能得到一定的尊重,才能在有限的条件里尽可能舒适,有相对的,尽可能多的,选择权。”

她们逃不开青楼束缚,就算拼死逃出,也已是无根浮萍,她们的家,早在她们被丢弃时,就没有了。

她们只有面前一条路走。

且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

“问香和月桃,都是聪明强大的姑娘,为了支撑彼此,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与坚持。”

说到最后,宋采唐声音有点低。

这一次,房间里静了很久。

连祁言都连连叹了很久。

叹完,祁言扇子一敲掌心,想到一件事:“所以米高杰是血亲这件事,问香和月桃一开始就知道?”

赵挚淡淡瞥他一眼:“难得,你也有脑子了。”

米高杰是客人,不能没任何理由的蛮力推,他又不长眼色,死活缠着问香,怎么打脸都没关系,非要做入幕之宾……两个姑娘没办法,只好演戏。

也不知这两位姑娘,面对这件事时是怎样的心情。

祁言恨不得把米高杰拽到面前揍一顿:“所以这么大个男人,为什么不知道?妹妹们能认得出他,他却认不出任何一个?蠢还是笨!”

赵挚哼了一声,看他的眼神很像看一个傻子。

似乎在说,你对米家有什么误解?米家男人的蠢笨,不是刻在血脉里了吗?

温元思解释了更详细的理由:“十几年前,皇后娘娘就曾力主为女孩贞德考虑,应单独教养,很多高门大户讲起了这个规矩,米家,和咱们安抚使刘大人家里,比任何人家都出色。”

“米家和刘家的孩子,生下来是男孩,不用细表,是女孩,满周岁就搬上绣楼,在奶娘和妈妈们照顾下长大,请女红先生教授技艺,逢五可以和同在绣楼里的同族姑娘玩耍,逢年过节,才可与家人见一面,吃顿饭,其它时日,不准下绣楼,直至出嫁。”

所以很多时候,就算是家中兄弟,其实对她们的长相也并不熟悉,只是幼时见过的,长大后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何况女孩子的脂粉盒,本就可以造出另一个世界。

花娘们的妆,就没有淡的。

“而且十几年前,大梁氏还在宫里伺候皇后娘娘,小梁氏带着女眷,为维系这层关系,一直未曾离开汴梁,米高杰那时随父在栾泽。”

米高杰到底大几岁,女孩子心思细腻,就算真认不出来,一听名字,一亮出身,问香月桃哪有不知道的?

这话里又带出了另一条信息——

宋采唐皱眉:“十二年前,从汴梁回栾泽的路,抛弃问香的路,月桃其实也在。”

当时才四岁,懵懵懂懂,很多事不明白,但当时那些争吵,那些悲壮,一定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当她丢了,家人一直没找来时,她其实心里已明白,父母不要她了……

也没敢想再能回去。

祁言扇子‘啪’一声扔在桌上:“两个小姑娘辛苦度日,为父母做了最后一件事,保守秘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世,认出米高杰也不说,自己做着所有努力不□□不丧良心,米家人却什么都不知道……真他娘……操蛋的米家!”

赵挚冷厉:“祁言——”

提醒他好好说话。

祁言也知道宋采唐还在呢,不能随便骂脏话,但米家真是恶心!可怕!!

只两个女儿心正身正聪明,还早早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