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陷阱(第2/4页)



  “是,和大人。”崔澜一脸平静地开口道,“皇上,罪妇有一事要亲自禀告,这件事和罪妇的夫君有关。”

  “哦?”高湛的下颏微微一扬,“王妃,若是替你夫君求情的,那就不必说了。”

  “不,皇上,”崔澜蓦的抬起头来,“罪妇亲眼所见,王爷天天悬挂陛下画像,夜夜对之而哭,就是为了诅咒陛下早死!”

  高湛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你可看清楚了?”

  崔澜似乎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去,可即使垂眸,也抵挡不住此刻她那眼波中掀起的波澜,只是那么一刹那的犹豫,她又重新抬起了头,坚定地又继续说道,““皇上,罪妇绝对没有看错,还有,王爷他还经常拿个草人射箭泄愤,私下里他和罪妇说,那个草人就是陛下,而购买兵器一事,罪妇虽然不清楚,但那次去南方他的确是花了很大一笔钱……”

  高湛的茶色眼眸酝着怒意,化成阴鸷的深茶色。他垂着眼睛俯视着王妃,宛如睥睨天下的王者,容不得对方一丝隐瞒。

  “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皇上,难道罪妇赌上全家的命,只是为了说一句谎言,那不是太荒谬了吗?罪妇可以对天发誓,若有虚假之言,定然死无葬身之地。”崔澜说完就紧紧咬住了下唇,那苍白的唇上很快就出现了几个小血珠。

  他忽然抬头,眼神剧烈变幻,最后却是慢慢冷笑起来,清亮的声音缓缓压深,带着刺骨的寒意问道,“河间王妃,你身为河间王的妻子,为何非但不帮他隐瞒,反而要出卖他?”

  “皇上,罪妇深知王爷死罪难逃,可孩子是无辜的,求皇上看在罪妇将实情相告的份上,饶我们的孩子一命。求皇上网开一面……”说着,崔澜连着重重磕了几个头。

  “皇上,”和士开也上前了一步,“按我大齐律法,谋逆之罪是要族诛的,但念在河间王妃大义灭亲的份上,就请皇上饶恕了她们的性命,将她们全都贬为平民就是。”

  他的话音刚落,崔澜忽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两人极快地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皇上,如今连河间王妃都承认了,再加上之前的证据,人证物证确凿,还是请皇上早日给河间王定罪吧。“

  高湛没有说话,深幽冷谧的眼瞳此刻正象一把锋利的匕首正闪着森冷的光芒,因为长恭的缘故,他的内心深处隐藏了一丝不信,但……眼前的种种,就快要摧毁这最后的一丝不信……

  “而且皇上,据臣所知,河间王夫妇关系一向甚好,若不是河间王真有反意,又有哪一个女子会去诬陷自己的丈夫呢?”和士开趁机火上加油。

  “够了!”高湛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慢慢开口,声音里有不容反抗的冷漠,眼中隐隐有寒冰流淌,“立刻将高孝琬带到这里,朕要——亲自审他。”

  高孝琬被带到昭阳殿前时,心里也有些疑惑。自从入了狱之后,皇上就一直将他晾在那里,今天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要审他?难道是长恭回来了?

  今日的昭阳殿透出了一种奇怪的气氛,似乎被浓重的黑暗所包围,仿佛一只蛰伏着的野兽,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危险的杀气。当他在那里看到和士开时,心里更是涌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臣高孝琬参见皇上。”他也不下跪,只是行了个平常的礼节。

  和士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河间王,恐怕现在你该自称罪臣才对吧?”

  “和士开你这狗贼,本王根本没有任何罪,又何来罪臣之称!”孝琬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又侧过了头去。

  “高孝琬,你居然还敢说自己没罪?”高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本来已经情绪极其恶劣,再看他这样傲慢的态度,心里更是恼怒。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了,长恭还没回来,看来那契约也是没有什么证据。

  高孝琬的罪非治不可,不过他会记住自己的话,留住高孝琬的命。

  “皇上,臣绝对没有谋反之意!”孝琬毫无惧意的朗朗有声道,“若是臣要反,在晋阳之时早就反了!”

  “大胆!”和士开打断了他的话,“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承认!”

  孝琬忍不住怒道,“你这奸佞小人,也有资格和本王说话吗?什么东西!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是你这西域贱胡在背后捣鬼!”

  和士开的眼中微光一闪,忽然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河间王,要不是你的王妃亲口说出来,皇上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每天对着他的画像诅咒呢,这不是想要谋反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