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该醒醒了(第2/3页)

什么时候,竟也如此刻骨?

是那初见那日,那人处心积虑的酒局?

那惶惶之中带着一些欣喜,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红着脸,轻声唤自己一句:“小纡纡。”

她无奈摇头,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口无遮拦,却让人根本气不起来。

口无遮拦……

薛纡宁脸颊突然红了一瞬,下意识摸上了脸侧。

仿佛那一日的湿滑触感,还停留自己的脸颊之上,犹如烙印一般,此时又微微发热。

还有那日她以身犯险,却喝得大醉,抱着自己撒泼打滚的无赖样子。

薛纡宁眼底染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光,拳头微微舒展,指尖划过丝绒不料,似是脑海中那柔柔嫩嫩的触感。

“唔……初浔姑娘,你若同意……我定求父亲,三书六聘、八抬大轿迎你过门,你说好不好~”

薛璟宁双手支着头,摇摇晃晃,那双迷醉的眸子流出了点点星光。

薛纡宁张了张嘴,却未发出一丝声音。她看着那张和自己有着六分相似的面孔,此时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

明媒正娶吗。

她心口似是有一道闷锤砸来,阵阵酸楚顷刻自内里倾斜而出。

是了,自己究竟在瞎想些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婚女聘,举案齐眉。

薛纡宁冷哼了一声,自嘲一笑。你有什么能力可以破了这桎梏,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又有什么资格,如璟儿一般,光明正大的说一句,我心悦于你。

你什么都没有。

你不过就是好奇罢了,怎么还把自己丢进了这般泥泞之中。

薛纡宁眼底痛色难掩,手指越攥越紧,指甲一点点陷进肉里,却浑然不觉。

脑子里那道倩影越来越清晰,却在转瞬,又变得模糊一片。

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想她,想她在做什么,想她有没有编新的曲子,想她可又遇了什么难处。

怎的那人一出现,自己的生活便全乱了呢?手上的事情全全被搁置,将行的策案也被抛诸于一旁,就只因脑海里那惑乱的身影。

此时的她如入深渊,脑中嗡鸣不断。

“大小姐?二少爷?”

急促杂乱的脚步传来,两个家丁快步出现在两人面前,躬身行礼。

薛纡宁从深思中惊醒,她眨了眨眼,看着面前歪歪倒倒的弟弟,强行忍下心底的痛楚,稳着声音:“把少爷扶回竹居,再备上一碗醒酒汤。”

家丁未觉有异,连忙拱手称是,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了薛璟宁,与薛纡宁道过一声,便蹒跚的往深处走去。

后院又一次恢复了宁静,只有阵阵风声虫鸣,仍旧欢实。薛纡宁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几人消失在转口的背影,眼底忽明忽暗,复杂难懂。

“扑通——”

池中的鱼儿跃起摆尾,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

薛纡宁如梦方觉般抖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月光下的湖面漾着令人灼目的光波。

是时候,该醒醒了。

……

澎湖湾酒楼。

“挂那儿对!”

“哎呀,歪了!右边再高点,高点!”

“对!好了,就是那儿!”

南渊忍无可忍,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脚踹翻了椅子:“叶久,我再说一遍我是来监工的!不是来打杂的!!”

叶久缩了下脑袋,转瞬又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对啊,你就是在监工啊。”

南渊瞬间瞪大了双眼,指着楼上的条幅,手指微微发抖:“监工?你好意思说?你这破红绸子,我挂的。”

又指地:“残羹剩菜我收拾的。”

再指展示柜:“他娘还是我挪的!”

“这就是你说的监工??”南渊忍不了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说什么也不干了。

他本以为,先生叫自己来监工是个碾压叶久的好机会,结果可好,来这椅子都没挨着,就被这家伙哄得把所有活干了个遍,他自己倒闲的横蹦。

南渊脑袋顶上直窜火苗子。

叶久闻言耸耸肩:“没错啊,你确实在监工,兼职打工。”

“你看,你充分参与到了酒楼重建的浩大项目中,你让老先生的每一文钱,都实现了他们应有的价值,你不觉得是一件光荣而伟大的事情吗??”

叶久抱着臂,挑着眉,一本正经的看着南渊从一开始的愤怒到茫然,最后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不由勾唇一笑。

真是难为老先生了,天天带着个智障儿子,艰难讨生活。

“好了,我们去看看后棚打好了没有。”说罢叶久扫了他一眼,率先提步往后堂走去。

南渊看他没等自己就跑了,心底登时一噎,将行的步子顿了顿,最后撩袍跳下了桌子。

他在脑中自我催眠:我就是去监督一下他有没有偷懒,不然求我都不去!

他觉得甚是有理,抬脚欢快的跟在了叶久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