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结同心(第8/9页)



  昨夜的星辰,只是儿时梦。今日眼前的人,才是她的良人。

  云歌笑低下了头,轻声说:“你去问我爹,我爹说可以就可以。”

  孟珏笑着打趣:“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经说可以了’?”

  云歌没有吭声,孟珏轻挑起了云歌的下巴,在孟珏的唇亲到云歌的脸颊时,云歌闭上了眼睛。

  苍茫的高山顶,野风呼呼地吹。

  不知道是孟珏无意碰落了发簪,还是狂野的风,云歌的发髻松散在风中,青丝随着风声起舞,轻打着她的脸。

  孟珏以手为簪,将乌发缠绕到手上,替云歌绾住了一头的发,而云歌的发也缠缠绕绕地绾住了他的手,孟珏笑咬着云歌的唇喃喃说:“绾发结同心。”

  面颊是冷的,唇却是热的。

  云歌分不清是梦是真,好似看到满山遍野火红的杜鹃花一瞬间从山头直开到了山尾,然后燃烧,在呼呼的风声中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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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歌这几日常常干着干着活,就抿着嘴直笑,或者手里还拿着一把菜,人却呆呆地出神,半日都一动不动,满面潮红,似喜似羞,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平君推开云歌的院门,看到云歌端着个盆子,站在水缸旁愣愣出神。

  许平君凑到云歌身旁,笑嘲着问云歌:“你和孟大哥是不是私定了终身?”

  云歌红着脸一笑:“就不告诉你!”

  许平君哈哈笑着去挠云歌痒痒:“看你说不说?”

  云歌一面笑着躲,一面撩着盆子里的水去泼许平君,其实次次都落了空。

  两人正在笑闹,不料有人从院子外进来,云歌泼出去的水,没有浇到许平君身上,却浇到了来人身上。

  云歌的“对不起”刚出口,看清楚是霍成君,反倒愣在了当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平君立即警惕地站到了云歌身旁,一副和云歌同仇敌忾的样子。

  霍成君的丫鬟在院门外探了下头,看到自家小姐被泼湿,立即冲着云歌骂:“你要死了?居然敢泼我家小姐……”

  霍成君抹了把脸上的水,冷声说:“我命你在外面守着,你不看着外面,反倒往里看?”

  丫鬟立即缩回了脑袋:“奴婢该死!”

  因为来者是霍成君,是霍光的女儿,云歌不愿许平君牵扯进来,笑对许平君说:“许姐姐,你先回去,我和霍小姐说会话。”

  许平君犹豫了下,慢慢走出了院子。

  云歌递了帕子给霍成君,霍成君没有接,脸若寒霜地看着云歌,只是脸上未干的水痕像泪水,把她的气势削弱了几分。

  云歌收回帕子,咬了咬唇说:“你救过我一命,我还没有谢过你。”

  霍成君微微笑着说:“不但没有谢,还恩将仇报。”

  云歌几分无奈:“你找我什么事情?”

  霍成君盯着云歌仔细地看,仿佛要看出云歌究竟哪里比她好。

  她有美丽的容貌,有尊贵的身份,还有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

  她一直以为她的人生肯定会富贵幸福,可这段日子,姐姐和上官兰的惨死,让她从梦里惊醒。

  作为霍光的女儿,她已经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可她不甘心。她知道她生来就是属于富贵的人,她已经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她不可能放弃她的姓氏和姓氏带给她的一切,可她又不甘心如她的姐姐一般只是霍氏家族荣耀下的一颗棋子,婚姻只是政治利益的结合,她既想要一个能依然让她继续过高高在上生活的人,又不想放弃内心的感觉。而孟珏是她唯一可能的幸福,孟珏有能力保护自己和保护她。她绝不想做第二个姐姐,或者上官兰。

  云歌被霍成君盯得毛骨悚然,小小地退开几步,干笑着问:“霍小姐?”

  霍成君深吸了口气,尽力笑得如往常一般雍容:“孟珏是一个心很高、也很大的人,其实他行事比我哥哥更像父亲,这大概也是父亲很喜欢他的原因。孟珏以后想走的路,你根本帮不上他。你除了菜做得不错外,还有什么优点?闯祸,让他替你清理烂摊子?云歌,你应该离开长安。”

  云歌笑着做了个送客的姿势,“霍小姐请回。我何时走何时来,不烦你操心。汉朝的皇帝又没有下旨说不准我来长安。”

  霍成君笑得胸有成竹:“因为我的姓氏是霍,所以我说的任何话都自然可以做到。只希望你日后别纠缠不休,给彼此留几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