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5页)

陆乘舲摇摇头,“不太好,尚在旦夕,恐怕……”

后面的虽然没有说明,谢安澜心底也是一沉。

傅昭他也见过一会,还是在沂城的时候,隔着车窗远远地看了一眼,模样与傅铮有七分相似,可能因为年青的缘故,身上带着几分倔性,没有傅铮那般沉淀。

“王爷,下官真不能多待了。”张御医看着这小两口,你一句我一句的,浑身上下都急得在冒汗。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耽搁一分,傅昭的命就多一分危险。

“走罢。”谢安澜见他如此焦急,挥了挥衣袖,放过了他。

原本想请他来观摩观摩他酒精的想法也转瞬即逝。

张御医得了谢安澜的话,犹如大赦,背起医药箱急急走出了正厅。

谢安澜看了眼桌上的酒精不知想起了什么,倏地又叫住了他,“等等。”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张御医人都走出了正厅,又听见谢安澜这话,顿觉自己走得太慢了。

“我跟你一起去。”谢安澜抱起桌上的一堆东西,用眼神示意陆乘舲跟上。

张御医眼睁睁地看着谢安澜走在他前面,心下一叹,王爷这不是舔乱么。

心里这样说着,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背着医药箱,脚步急促地回了御医院。

御医院里此刻充斥着一股忙碌,他们正在专心做事,也没人注意到张御医身后的谢安澜。

谢安澜也不在乎,跟着张御医的脚步踏进了傅昭所在的病房。

“怎样了?”张御医还没靠近就开始问道。

先前他走时已经让人煎了一罐药给傅昭喂下,现在药效应该开始发挥作用了。

“不行。”其他御医均摇头。

这些天什么伤药都给傅昭喂下了,却半点效果也不见好。

傅昭现在完全就是凭着一股毅力,吊着最后一口气。

方茹带着两个儿媳没日没夜地守在御医院,再次听到这不知听了多少遍的绝望话语,脸色转瞬变白,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可是御医院院首,如果连他都束手无策,昭儿、昭儿今生恐怕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他还未到而立之年,犹记得他跟着他爹上战场时才十七岁,如今不过才过了七年,老天就要把他给收走吗?

方茹浑身颤抖着上前,不顾礼仪地抓住张御医的衣袖,“张御医,我求求你,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把昭儿给救回来。”

方茹也是没有办法了,张御医是她最后一根稻绳,她必须牢牢攥在手心。

张御医幽幽叹了口气,到底没说出那绝望的话语来,轻声道,“侯夫人请放心,下官定殚精竭虑医治世子。”

“那就好,那就好。”没有在张御医口中听到那绝望的话,方茹心里就还抱有希望,默默松开攥住张御医的衣袖,揩去脸上的泪痕。

谢安澜抱着一堆东西,目光透过人群朝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望去,前些年见着还人高马大的人此刻已经受成了皮包骨,爬躺在病床上,小麦色的肌肤都掩饰不住他的病态白。

人还昏迷着,呼吸羸弱得不行,眼见就要断气了。

“要不试试我这个药吧。”谢安澜见一众御医在一旁商议着如何用药,抱着一罐子酒精过去。

先前屋里人的注意力都在傅昭身上,这会听见谢安澜的声音,才注意到他。

“王爷这是何意。”张御医看着谢安澜抱着一罐子水,不解地皱了皱眉。

“我这可不是什么水,而是货真价实能救人命的东西。”谢安澜注视着他的目光,一眼便道出他心中所想。

张御医拧起了眉,“王爷这药下官可否先查验一番。”

谢安澜把手中的罐子递过去,张御医拧开灌盖,霎时就闻到一股呛人的浓酒味,疑惑道,“烧酒?”

“不是,是比烧酒还要列的酒精。”谢安澜摇头,“张御医也知晓,这酒有解退烧之效,没准我这酒也能救傅昭一命。”

“胡闹。”张御医还未开口,在一旁站着的方茹忍不住斥了句。

斥责完,才发现她斥责的究竟是何人,朝谢安澜躬身,“还请王爷恕罪,命妇这也是忧心儿子所致。”

谢安澜抬手并不与她计较,换个处境的话,他想他也会如方茹这般斥责。

“张御医,傅昭现在浑身发烧,不如你试试用酒精与他擦拭全身试试。”谢安澜说着从罐子里揩了一点酒精涂抹在张御医手背上。

不会儿酒精挥发,张御医感觉手背那被涂了酒精的地方泛起淡淡的凉意。

“这……”

张御医望着手背泛凉的地方,略略吃惊,他做御医也有十几年,当然清楚酒有祛热之效,但挥发速度这般快的酒还是第一次见。

张御医沉默着,在心中天人交战一番,最终在手指触碰到傅昭那滚烫得灼热的肌肤上,下定了决心,“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