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思君恨君君不知(第4/15页)
他们去看奴隶的死斗,正好用赢来的钱下注,搏击的双方不死不休,在一堆疯狂呐喊的狗头人中,小夭泰然自若,防风邶也面不改色。
死掉的那方血肉模糊,活下来的一方也不见高兴,缩坐在角落里,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
这一次小夭赌输了,防风邶赌赢了。
小夭不服气,“侥幸而已。”
防风邶道:“那就再赌一次,赌什么随便你选。”
“好,我们就继续赌这个奴隶。”
“你明天还想来看他死斗?”
“不。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这是一双已经绝望的眼睛,我们就赌谁能在刹那间给他希望。”
防风邶轻声笑起来,“很有意思,看在你刚输了的分儿上,我让你先。”
小夭谢欧过去,奴隶机警地握住了小夭的手,想扭断它,可常年的搏击,让他立即明白这双手灵力低微,杀不死任何人,而且野兽的直觉让他知道小夭没有任何敌意。他迟疑了一瞬,放开小夭。
奴隶的主人想上前赶走小夭,防风邶长腿一伸,挡住了他,把刚从死斗中赢来的钱扔给他。奴隶的主人捡起钱袋,乖巧地躲到了一边。
小夭背对着他们,摘下了狗头面具,对奴隶笑笑,用力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世上总有一点美好,值得你活下去。”小夭戴上狗头面具,走了回来,那个满身血污的奴隶只是茫然地看着她,好似完全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防风邶弯下腰,身子簌簌轻颤,笑声压都压不住。
小夭没好气地说:“轮到你了。”
防风邶走过去,弯下身子,对奴隶轻声说了一句话。奴隶的眼睛刹那间焕发出诡异的神采,好似激动,又好似不相信,急切地盯着防风邶,防风邶只是郑重地点了下头,走了回来。那奴隶却好像换了一个人,当奴隶主带走他时,他的步履格外坚定。
防风邶笑道:“我赢了。”
小夭想不通,就算防风邶对奴隶许诺会赎买他,给他自由的生活,这个心已经被黑暗碾碎的奴隶也绝不会相信,而且很显然防风邶许的不是这样的诺言。
小夭喃喃说:“你作弊了,你肯定认识他。你了解他,难怪你会赌他胜。”
“今夜我第一次见他。”
“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小夭怎么想都想不出。
两人到了地下赌场的出口,防风邶脱下狗头面具,小夭也把狗头面具脱下,还给赌场的侍者。
走出赌场,已经是深夜,小夭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属于人世的新鲜空气。
她对防风邶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防风邶笑道:“如果你也抱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美人计对他没用,对我却会很有用。”
小夭跺了下脚,有些羞恼地说:“不说拉倒!”
她气冲冲地走,防风邶跟在她身后,“好了,我告诉你。”
“我不想听了!”
“真的不要听了?”
“不要听!”
防风邶拉住她,好性子地哄她,“可我就是想告诉你,求着你听。”
小夭把唇角的笑意紧紧地压着,“你怎么求?”
“我抱一下你?我愿意对你使美男计。”
小夭又气又笑,用力推开他,“防风邶,你耍我!”
防风邶轻声笑起来,拉住小夭的胳膊,不让她走,“我和他说,我也曾是死斗场里的奴隶,我活下来了。”
小夭停住了脚步,怒瞪着防风邶,“你居然骗他!”
防风邶淡笑,“希望本就是个骗子。”
小夭的怒气渐渐地散去,忽而摇摇头,“他虽然被关在笼子里,却是只很聪明的野兽,他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你说的话,你一定还做了什么。”
“我用的是死斗场里奴隶的特殊语言。”
小夭惊异,“听说连奴隶主都不懂,你怎么会?”
防风邶笑,“也许我真在死斗场里做过奴隶。”
小夭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喃喃问:“你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呢?”
小夭一手放在自己心口,一手慢慢地伸出,放在了防风邶的心口上,他的心正在和她用同一节奏跳动。
小夭茫然了,她曾以为他是相柳,相柳有九颗头,据说有九张脸,八十一个化身,也许其中一个就和防风邶一模一样,可防风邶和相柳太不相同了。
他带着她去买脂粉香露,懒洋洋地窝在榻上,看着她挑。女人一旦陷了进去,会彻底忘记时间,小夭在那家小店里待了一天,试验着各种各样的香露。嗅到后来,她鼻子都嗅麻木了,拿不定主意地拿给他闻,问他的意见,他耐心地一一帮她闻,给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