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宁爷在正屋。”

周寂年没再说话,抬脚朝正屋去,刚上屋檐,就听见奶娃稚嫩的声音。

小敬丞被爹爹瞪着,还壮着胆子指门外,“唔哟!”

谢宁拿书拍了拍自己大腿,“回来,外面冷啊。”

小敬丞朝爹爹走了两步,跺了跺脚,试着咆哮来达到目的,“呜哇!”

谢宁看他虎头虎脑,憨里憨气的,差点儿没憋住笑,周寂年站门口听了听,拿手叩了叩门,“宁郎。”

秋莲连忙护着二少爷,去开了门。

“啊骂!”小敬丞颠颠扑去抱父亲大腿。

怕磕着儿子,周寂年就没躲,轻声哄:“进去。”

小敬丞抿了抿嘴儿,满眼期待昂着小脸,小爪爪紧紧揪着父亲的衣摆,还要哼唧撒娇,“嗯嗯!”

周寂年只好掐着他的小身板把他端起来,自己身上冷,原是怕冻着儿子,叫儿子这样一撒娇,只好上手了。

他进了屋,谢宁站起来,将手里的烤薯塞到他嘴里,帮他解了斗篷,递给身后的秋莲。

“这才多会儿?上完朝了?”谢宁看向窗外,隔着窗纸,看不出天气。

周寂年坐去软塌,秋莲和秋树端着火盆摆在他脚下。

“没上朝,皇上病了。”周寂年将小儿子放在腿上坐着,拿眼睛找他姑娘,然后看到他姑娘在床上睡得一脸香甜。

谢宁点了点头,也坐了过去。

庆元帝又病了,从入秋开始,断了好几次早朝。

小敬丞坐不住,踢了踢腿儿,小屁股左蹭右蹭要往地下滑,周寂年随了他,将他放到地上站着。

小敬丞就这样扒着父亲的膝盖,昂着头,“啊……”

原来是见父亲烤薯吃得香,他又馋了。

周寂年捏着烤薯喂他,他嘟着小嘴拿门牙抿啊抿,叫谢宁用指头点了下大脑门。

谢宁没好气的说:“你就气我,完完整整一个给你不要,非从你父亲嘴里抠。”

周寂年使坏,又捏着烤薯喂谢宁,意思是,你也从我嘴里抠。

谢宁旋他一个白眼,朝后缩起身子,作嫌弃状。

“哈哈……啊……哈哈……”小敬丞看的可开心,昂着大脑袋哈哈笑,还知道扥着父亲的衣裳不让自己摔倒,小爪把父亲的官服都捏皱了。

俩大人说话,眼里就没他了,他又悄悄朝门口蹭去,秋莲跟着他。

“中午喝羊汤吧,武宏毅从海外给我带了些叫胡椒的辛香料,说是冬日煮汤暖身子。”

武宏毅就是负责南方柔鱼商路的,原是和段家合作的,段家没落之后,就跟着谢宁讨生活了,很是靠谱的一个人。

周寂年点头,他很好喂养,夫郎给啥吃啥,“武宏毅这就回建州了?”

“回了,冬日酷寒,书信慢了些。”

“也好,再迟不安全。”

谢宁看夫君没有换下官服的意思,问道:“午后还出门吗?”

“出,去户部,不穿官服了。”周寂年身子暖和了,起身换下官服,粘人鬼小夫郎跟去帮他。

换好衣服,谢宁抱着官服,看到下摆被小儿子揪出来的印子,才扭头去看小敬丞。

周寂年也跟着看去,见小敬丞可怜巴巴站在门口,继续抠门缝,周寂年过去抱起他,“帽子手套取来。”

“是。”秋莲明白,老爷从不带手套,于是去拿了小手套、小碗帽过来,给二少爷戴好。

小碗帽里面蓄了薄薄一层棉花,还缝了两个耳罩搭下来,周寂年将耳罩垂下来的两根细绳绑在小敬丞下巴。

然后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儿子出了门,站在廊檐下,静静看雪。

谢宁过来给他披了一件斗篷,就去灶间吩咐开火了,他自己馋,要动手煮个胡椒羊肉汤。

胡椒,因为味辛辣似椒科,所以取名叫胡椒。

每年冬天,谢宁都会煮羊汤,他大儿子渝哥儿可喜欢羊汤配烧饼了。

……

今年过年,京城朝官都是乌云压顶,庆元帝病的严重了,但是迟迟没指哪位皇子代理朝政。

建朝以来,庆元帝就下令,立储不昭告天下,诏书藏于阁内,待他病危再宣读。

周寂年的户部,今年多了一项事务,西州闹饥荒,西州知府频频上报要粮食。

这事儿上一世没发生过。

周寂年的上级户部尚书也病重,字都看不清了,一切都得周寂年和户部右侍郎共同商讨对策。

全国调动粮食运往西州,路途运费是一笔大支出。闹荒就会出闹事,饥民开始朝粮食丰富的地方迁移,西州周边频发抢夺粮食,谋财害命的事故,所以还得调动兵部前去镇压,也得成功护送粮食到西州赈济百姓。

周寂年写计划都熬了几宿,但是饥民的生命,阻止烧杀抢粮的事情刻不容缓,只能在轻微的程度上省时省银。

计划书交上去之后,就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