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4/5页)
哪怕就只是在床上,在午睡后的下午,魏骁把一枚简简单单的素圈套在他的手指上,对他说,“要不然去国外领个证?”
魏骁心里流淌着一汩汩细小却不容忽视的苦水,他抚摸着周景辞的后背,“我……我神经实在太大条了。”
周景辞眨眨眼睛,盯着魏骁看了一会儿,反而笑笑,对他说,“没什么,之前……我也不是特别遗憾吧。反正……也没太大区别。”
魏骁吻着他的额头,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静谧的黑暗中,周景辞突然推了魏骁一下,说,“其实……其实我跟小志根本没上床。”
魏骁瞪大了眼睛,他撑起身子来,木木地盯着周景辞,心间炸开了一朵烟花。
他期期艾艾,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不敢表现出开心的模样,也不该如此,更不能“得了便宜卖乖”,问周景辞“为什么”。
狂喜在他的胸腔中翻涌成灾,表面上,只落得一片沉默。
倒是周景辞,淡淡地看着他,如实说道,“我根本做不到。”他低下头,心间有种淡淡的伤感。
他与魏骁终究不一样,他分不开爱与性,他早就没有退路了。不过,这点也没什么丢人的,他不怕被魏骁知道,也不怕做那个没有退路的人。
周景辞看着魏骁,又说了一遍,“哥哥,跟不喜欢的人上床,我根本做不到。”
魏骁把他抱在怀里,喃喃说道,“我知道……我早该想到了。”
他早该想到了,周景辞这样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跟一个夜店里刚刚认识的人上床?
魏骁有点痛恨自己的以己度人,他甚至怀疑过周景辞是因为跟小志做过才会帮他作证!
“哥哥,你以后别再欺负我了。”
魏骁连忙亲亲他的嘴唇,说,“不欺负你,我爱你。”
夏天的时候,他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没通知亲友,也没做什么准备,一切都是最原始最惬意的状态,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那天,维加斯这座沙漠中的城市竟意外地漂了几滴小雨,他们没撑伞,握紧彼此的手,在雨中漫步。
排队等候时,队伍里唯有他们一对同性夫夫,许多爱河中的男女朝他们微笑示意,却没什么过分的关注。
他们也朝那些准夫妻们微笑,祝福他们往后的日子都能幸福美满。
他们没打算举办一个多么隆重的婚礼,拿到结婚许可证后,魏骁便开着车,载着周景辞前往教堂。
他们把车停在教堂的门口,没准备下车,只摇下车窗,牧师便朝他们走来。
见惯了新婚爱侣的牧师长着一张仁慈而宽容的脸庞,他微笑着问,你们是否愿意与对方结婚。
周景辞与魏骁看了彼此一眼,说,“Yes, I do.”
他们跟随牧师一同念着那段古老的誓词,无限虔诚。
牧师真诚地祝福他们,在证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魏骁接过证书,缓缓开车驶离。
回到北京后,魏骁煞有其事地将这两张证书裱了起来,挂在书房里,有事儿没事儿就要看上两眼。就连魏昭,都笑话自个儿亲哥没出息。
周景辞已经快四十了,记忆力比不得年轻时,更何况又得了场抑郁症,脑力衰退得很严重。
饶是他每天铆足了力气学习,却总是不尽人意:年轻时一想就通的知识,一做就会的题目,如今要费上几倍的力气,却仍是事倍功半。
魏骁心疼他学得费劲,几次想劝他不必这么努力,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闲钱。要不然干脆去国外读也一样,反正周景辞英语不错,经验又丰富,大不了读国外自费的博士,总不至于没有学上。
只不过,这样一来,魏骁就要把许多时间都浪费在飞机上了。
魏骁心里做好了周全的打算,可以让周景辞去新加坡,只要几小时的工夫,就能飞过去,这样,他也好每周都过去陪陪周景辞。
可每当魏骁看到周景辞伏案苦读的样子,那些丧气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对周景辞而言,这个冬天过得太匆忙了,书上的知识越学越多,越学,就越是发觉自己的无知。
考试结束后,周景辞倒在床上一连睡了十几个小时,魏骁在一旁陪着,生怕他情绪不对劲。
查成绩的前一天,魏骁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好,他不想看到周景辞一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也不想看周景辞伤心失望。
倒是周景辞自己,十点不到就睡着了,呼吸平稳,表情安宁,一觉到天光。
第二天,魏骁替他查到成绩后,对着电脑失神了许久,周景辞笑着碰碰他的肩膀,说,“干嘛啊,没考过就再来一年呗。”
魏骁用力抱了一下周景辞,说,“你考了专业第一。”
周景辞愣了几秒,随后笑着说,“今年过不好春节了,得准备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