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2页)

“哦,他昨晚出去应酬,喝了点酒,身体不太舒服。”

李岚喘了两大口气,“又喝酒,又出去喝酒。工作就工作,整天出去喝酒算什么?你们干得那行当,归根到底都是难登大雅之堂……”

“都四点钟了,年纪轻轻的,不干点有意义的事情,睡觉睡到四点钟……”

魏骁脾气不好,可对面的人是周景辞的母亲,他自认对不起周景辞的父母,这些年来,再难听的话也只能受着。

他连声说,“是是是,我知道,我以后尽量不让景辞出去应酬。都是我不好。”

李岚当了一辈子的老师,珠帘炮弹,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魏骁被她吵得脑仁儿疼,却还只能伏低做小。

最后,等老太太说得嘴唇发干了,魏骁才接过话茬,“景辞给您的钱您拿着花就行,千万别放在心上。您二老过得舒坦,我和景辞也就放心了。”

挂了电话后,魏骁摸了摸周景辞的发丝。

他心里想了许多,诸如周景辞是怀着何等的心情把银行卡塞进父母的手里,又是以何等的心情站在那条噩梦般的马路上,等待着多年前的噩梦重演。

周景辞一直没讲话,亦没再吃什么东西,直到华灯初上,直到夜深人静。

晚上,魏骁依旧是睡在椅子上。

周景辞本想劝他回家去,左右自己的伤没什么要紧的,可当他看到魏骁眼里的悔恨无措时,话堵在嗓子里,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周景辞呼了口气,没再言语。

翌日,魏骁又拜托了医生来为周景辞做检查,而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周景辞的腿到现在都还是软的,走路都磕磕绊绊,魏骁心里一酸,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将周景辞背在自己宽厚的背上。

他们没在J城滞留,直接开车回了北京。

停下车后,魏骁把周景辞从副驾驶抱了下来,将他稳稳地放在床上。

周景辞身上有伤,没法洗澡,魏骁就拿了条湿毛巾替他擦拭,从头到脚,不放过每一寸肌肤,温柔缱绻。

周景辞没说什么话,直到魏骁替他换好了衣服,又在地上铺好了被褥打算在地板上睡,周景辞才突然坐起身子,拉住他的手。

魏骁回过头来望着周景辞,接着蹲在了他面前,轻轻抚摸着周景辞的头,“怎么了?”

周景辞垂下头去,他皱了皱眉头,小声说,“我是真的想寻死。”

他站在马路中央,不是为了旧日重现刺激失忆的魏骁,更不是因为一时的想不开,他是切切实实得活不下去了,真真切切的要一死了之。

魏骁身体一怔。

他没想过周景辞会突然讲这个。

简简单单几个字,像锈顿的钢针一般生涩地插进魏骁的心脏中,尖锐的刺痛过后,绵密的疼从心间扩散开来。他身体不自然地颤了两下,旋即尴尬地苦笑了两下,盯着周景辞苍白的面容,说,“景辞,你是真的恨我。”

周景辞侧过头来,捧住魏骁的脸,喃喃道,“是啊,我是真的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