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6页)

第二天早上,俞绥一个激灵醒了。

床前三张大脸对着他,都不是他熟悉的室友。

俞绥:“......”

郑子安三人:“......”

门口咔擦一声,晏休拧锁进门。

四人齐齐扭头,晏休浑然不受惊扰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书包和纸袋子。

“堵在那里干什么?”晏休看他们一眼。

郑子安三人忙走开,他们俨然已经起床很久,现在已经收拾完毕,估计是走之前不确定俞绥能不能醒来,在犹豫要不要把他喊醒。免得俞绥在他们寝室睡过头直接迟到了。

“休,你回来了,那我们走了。”郑子安回头跟俞绥挥挥手,“再见。”

俞少爷还算镇定地点点头,客客气气地说:“再见。”

三人拱拱手走了。

屋里只剩一个晏休,俞绥后脑勺抵着墙,眼睛又闭上了。

压根儿没睡醒。

他此刻头发乱翘,怀里抱着晏休的被子,身上沾了一身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晏休的床上有股淡淡的中草药味,平时在晏休身上偶尔也能闻到,通常闻起来比较清爽,很淡,跟错觉似的。

俞绥闭眼这一会前后不到五分钟,居然做了个短暂的梦,梦到晏休在桌子上磨草药。

毫无厘头,无根无据。

不过俞绥睁眼时确实看见晏休站在洗手台旁边,在洗脸。

他又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整理思维,慢慢想起来这里不是自己的寝室,他在晏休的床上睡了一个晚上。

“你不打算起床?”晏休走过来。

俞绥没动:“你昨晚在哪睡的?”

晏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睡了我的床,我还能去哪?”

俞小少爷这会儿还没能很快地从这句话理解出什么意思,他懒洋洋地哦一声。

晏休从纸袋里抽出他的衣服丢过去。

晏休那个纸袋子里,不仅放了俞绥的衣服,还有俞绥的牙刷,甚至还放了一袋早餐。

他自己收拾完,拿了本画册在旁边看,一副等俞绥的模样。

其实俞绥醒的不晚,这个时候男生寝室楼还热热闹闹的,楼上楼下都是人声。

只是晏休这个寝室的人习惯早起早离开,晏休从俞绥寝室里出来的时候,周围几个寝室都静悄悄的。

俞绥爬下床,翻了翻纸袋子,他看纸袋子也眼熟,恍然大悟:“你去我那睡了?”

晏休一下没跟上大少爷的反射弧,抬头在他那头杂乱的头发上看了好久。

大少爷显然不知道自己是顶着这副尊容见了好几个人,要不没法那么淡定。他后来看见镜子的时候表情变化莫测,扒拉了头发很久。

他鸡飞狗跳地收拾完,正要回头喊晏休,看见晏休在叠被子。

俞绥摸了摸鼻子,走回去想帮他一起叠。

他记得自己昨晚来的时候那床被子整整齐齐的,结果自己醒来直接把这儿滚成狗窝了。

晏休看他过来,转身把书包塞给他:“拿着。”

俞绥肩上挎着自己的书包,抱着晏休的,心安理得地倚在旁边等。

这两人并排走出寝室楼,惊呆了一排排不知内情的人。

作为参与了昨晚游戏的当事人,易田今早顶着黑眼圈,气息奄奄地仰在后桌的桌子上,叹道:“太嚣张了。”

“什么太嚣张了?”后桌问。

“我嗑的cp。”易田面上半喜半忧,没等她详细地跟后桌倾述一下,那两人正好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杨飞文随后也来了,十步一哈欠,到桌上就趴下睡了。

文三这天的第一堂课还是政治,上课时间没到十分钟,本就意志不坚定的学生被催眠一片,匍匐在桌上垂死挣扎。

政治老师全然不受影响,该讲的内容照讲不误,偶尔路过一个睡着的学生可能会突然拍一下桌子,然后所有人再吓一跳,清醒几秒钟。

俞绥也困,但是没睡着。

他拎着课本摊在桌面,后背抵着椅背,踩着桌子底下的横栏,把椅子四角的前两个脚腾空,摇摇晃晃地。

过了会又摸出草稿本,在空白页对着晏休的侧脸,花了个圆球。他试图勾勒出晏休的帅气,可惜技术停留在幼稚园水平,半天了它还只是个圆球。

俞绥实在不忍心用自己的笔去侮辱堂堂纪检部部长的英明神武,目光在教室里搜寻一圈,停留在政治老师身上。

政治老师很好画,班上每一个人都能把政治老师画出来。长方形的脸,方形的眼镜,加两点胡须,两个耳朵。

刚画完,他的椅子忽然不稳,俞绥猝不及防地往前,椅子的两个前脚重重砸到地面上,“咚”一声。

趴着的脑袋全醒了,迷瞪地回头寻找罪魁祸首。

俞绥坐姿端正,若无其事,还顺着老师的话点了点头。

等那些被惊扰的困虫转回去,俞绥遮住半张脸偷偷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