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页)

多年前。

从煦在书房写稿,没注意时间,听到书房门外的动静才忽然想起陆慎非今天出差回来。

刚起身,半掩着的门被推开,陆慎非站在门外,神色间写着意外:“你抽烟?”

从煦忽然觉得很不耐烦,口气也冲:“这个家在你眼里是没别的事吗?你一回来别的不管先管我?!”

……

“小从你怎么了?不开心?”

“你还好吧?”

“儿子,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出什么事了,跟妈说。”

“陆慎非,你能不能别来烦我,让我一个人呆着行吗!”

……

“陆慎非?”顶灯啪一下亮起,从煦站在玄关,疑惑地看向屋内。

屋内没人,陆慎非站在阳台。

他近来烟瘾有点大,从煦十次来他有五六次都在抽烟,今天也是如此。

从煦明白陆慎非或许是在这段沉寂的时光中消化着什么,只陪伴,不多言。

走上阳台,陆慎非把烟掐了,神色间没有多少阴郁之色,反而颇为明朗。

从煦便懂了,问:“想什么想明白了?”

陆慎非看着从煦。

不能说想明白了,只能说想通顺了——毕竟人和人不同、境地和境地不同,无法完全做到感同身受。

但其实根本不用感同身受,只要沉下心去体会经历,便能从生活琐碎对一个人的消耗中窥探当年的冰山一角。

很难吧。

从煦的当年,一点都不容易。

用他自己在《无路可退》中的形容:婚姻有时候不是围城,是围墙,四面聚拢、地挤盖塌,令人喘不过气。

围城里的人只是想走出去逃离,围墙中的人却是想冲破求生。

陆慎非无法评判,只能在想通某些点之后,看着如今的从煦:“我不知道。”

他以前都不知道。

从煦无所谓地笑笑:“早过去了。”

耸肩:“不都说了么,向前看。”

但其实这段时间,从煦自己也没有向前看,他留在原地,陪着陆慎非,陆慎非则在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节奏中,回顾曾经。

“不能都怪你,很多事是我自己没跟你提。”从煦忘了,但自己什么脾性他自己最清楚。

“我刚刚在想,”陆慎非道:“如果当时有些情况你和我说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从煦认真地想了想,轻哼:“谁知道。”

陆慎非提了一个假设:“也许会不同。”

从煦没给陆慎非留下不该有的幻想:“也许还是这个结果。”

陆慎非看向从煦,直接问他:“喜欢了那么久,感情说没就没了?”

从煦淡定地回:“感情之所以被称为感情,就是因为它可以莫名奇妙地有,也可以突如其来地走。”

陆慎非回视着从煦,没有说话。

他近来受的情伤可谓是相当重了,说整颗心被敲的粉碎也不为过。

能拼凑回一点,全靠从煦口中暗恋他的那四年。

如今,从煦再一次开诚布公地冷静提醒:结局未变,一切照旧。

从煦:“还不甘心?”

不管甘不甘心,至少两人还能站一起聊天说话。

从煦心不大,觉得他们两个走到今天,这情况已经算好的了。

看看外面多少恩怨男女,离了婚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陆慎非如今也平和了许多,淡淡道:“你之前也不理我。”

从煦:“我那是想让你彻底对我死心。”

陆慎非挑眉:“想起来了?”

从煦:“猜的。”

陆慎非顺口就说:“猜的不一定是真的。”

从煦跟着道:“我又不是猜别人,是猜我自己。”他自己难道还不了解他自己吗?

陆慎非再次问:“真没感觉了?”

夜色浓酽,月朗星稀。

前楼的灯光几乎都灭了,只余单独几间光亮。

从煦和陆慎非就这么站在阳台,迎来了两人离婚后最平和的一次夜谈。

从煦:“嗯,真的。”

陆慎非闻言没任何流露,继续问:“没感觉是什么感觉。”

从煦想了想,描述道:“就像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陆慎非脱口而出:“你和朋友上床?”

从煦:“……”

还能不能聊了?

陆慎非挑挑眉:“这是事实。”

是,事实。

认,他认。从煦心道,他又没有不认。

从煦耐着脾气,好好的一个字一句话地解释:“那天确实是我鬼迷心窍了,我没把持住。”

也承认:“陆总你长得帅,还优秀,对我又好,无论哪一点都卡死在我的审美线上,我作为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惦记,又喝了酒,酒精壮胆,外加心思本来就歪……”

陆慎非懂了:“真拿我当炮友了。”

从煦想踹他。

陆慎非跟着承认:“也怪我,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