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笛奏梅花曲(第2/2页)

“桥松!”青年嘴上这样说着,在察觉自己周边空无一人后,也没了多少恭敬,“你到底是哪一派的啊。”他对自己的好友真的是很头疼,说雁北君不好的是他,站在雁北君立场上说话的也是他。

“出尔反尔,又置我中原人的礼仪教信于何地?所谓君无戏言,他这一手,日后我大秦哪里还有‘信誉’可言?也不知道先帝在时——”

“咳!”这次轮到桥松打断对方了。

青年也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的脸刷的白了起来,如做贼一般小心环顾四周,确定除却他们这些同窗外再无他人后,凑头道桥松身侧:“听他们说,先帝的陵墓终于封了。”

桥松点头。

“你就不好奇?”青年八卦道,“这么多年,甚至搬山建林,我可听说咸阳以东圈出了好大一片区域,这些年一直有雁北的军队把守着。莫要说人了,连只兔子都没给放进去,解封之后有好事的去看了,除了山就是树,什么都没有。”

桥松抬眼看着自己的同院的同学:“你好奇?”

“始皇陵哎,谁不好奇。”他露出了一丝向往,“听闻那里埋着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药?”桥松神色古怪,“要是真有那东西,先帝还能,”停顿,“死?”

青年没注意到自己同学奇怪的停顿,他陷入在自己的思潮中,顺着桥松的话接了下去:“或许是没等到呢,若是没点儿什么好东西,能建这么久?”

桥松敷衍了一声或许吧。

搬山挖坑,平地造林算么?

想起好友嘴里‘咸阳以东最初是土丘,挖出万亩坑洞,后又填堆为山岭’的描述,还有他偶然中瞧见的陵墓构造图——二十年一边平乱,一边建着新都,果然期限日是能够创造奇迹的存在。

“不过你说,这权御就这么好?”杯酒交错之间,青年疑惑的询问自己的同窗,“听闻他年轻时也是威慑一方的将军,这十多年就算对外征战他也不曾见他离过咸阳。也不知这么多年好酒好肉,是不是也是大腹便便,连马都不会骑的模样了。”

桥松笑了一声,他对这个话题兴致不大,便举起酒杯岔开了话题。而作为这一众人中隐形的领头羊,关于雁北君是否还如当年般勇武的话题,很快就被叉走,再无人提及了。

从自己的酒友嘴中挖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之后,名为桥松的青年告别对方,晃着手中的绣包,沿着热闹繁华的集市朝着东市逛去,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出门游玩的人,路上偶遇好友二三人,便停下来闲谈一二。

聊上几句近日的生活,从柴米将醋盐到老婆孩子父母长辈,又不动声色的与对方拜别,咬着手中的糕饼继续游逛,一副享受生活好不自在的模样。

直至摸到了一闪略显破旧的木门前,动作自然的推门而入。

也偶然停下脚步,驻足在摊前仔细观赏着民间人手艺人的作品,缠着对方讲讲自己的故事,直至对方来了客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摊子,顺着人流涌动的方向,偶尔也会拐回旧街,毫无目的的继续游走。

直至确定了自己身后真的没人跟着,才闪身进入了小巷,七拐八拐的摸到了一闪略显破旧的木门前,推门而入。

那是一扇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门,只供两人并肩进入的木门显然是谁家院落的后门。初入院子里入目的便是凋败暗黄的杂草横树,小院里清清静静的好似荒废已久,但桥松却知道自从自己踏入巷子里,便已经被人顶上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布袋子,细绳勾着他的食指在空中转了两个圈:“你家主子呢?”他对着空气询问道,“不会还陷在书房里难以自拔吧?”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院子里依旧是一副冷凄的样子,不过自语之后的安静便是最好的答案。

桥松瘪嘴,沿着墙壁,踩着地上那贴墙散落在地,好似毫无规律的石头绕着穿过了院子。他手中绣着竹柏的袋子随意往腰间一别,收敛起了在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步流星的越过作为障眼法的破败小院,穿过别院的小门,闯入了那佳木茏葱,奇花闪灼的真正花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