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第2/2页)

他不加提防的向前而行,后背的交付彰显著他对白舒的信任,这让白舒心里忽然轻松了起来,便也一如当年一般成了他的小尾巴,乖巧的跟在廉颇的身后,对他的话发以‘嗯’与‘啊’的迎合,并不吝惜自己的表达。

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呢?

或许,那诏令本不是出自廉颇之手呢?

或许,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呢?

许是因为故人相见,廉颇也是难得的好心情,他询问了很多事情,从白舒的生活到边关的百姓,从这些年赵国的边防到邯郸那群人是否为难白舒。就如同一个长辈见到了自远方而归的晚辈,心中有的尽是关怀之情。

穿过了交叠的回廊与弃置已久的庭院,廉颇带着白舒又回到了演武场:“当年老夫走的时候,你还是那么丁点儿大的小不点儿。如今一眨眼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曾经的孩童如今已经长成了青年,这让廉颇不由的发出了岁月不饶人的感慨之情。

白舒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将军也不曾老啊,”廉颇的样子太过坦荡,坦荡到如他从未做过任何有愧于白舒的事情,坦荡到连询问一个因由,都在他的面前都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起来。

在经过的时候,廉颇随手捞起了那倒插在地上的木枪,枪尖拖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痕迹,继续向前:“且让老夫看一看,你这些年身手长进了多少吧。”

这本没什么不可,长辈总是想要知晓晚辈到底有几分斤两的,可白舒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环顾四周依旧是他来时那空荡的演武场,架子上是没有开过刃华而不实的兵器,周围除了他和廉颇再无他人。

直至廉颇站定,白舒也没有动,他整个人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下,以绝对的沉默和不作为抗议廉颇的建议,他平静地姿态就如此刻备份对调,他才是哪个溺宠晚辈,只当是在看个热闹和笑话的年长者。

“怎么,嫌老夫年纪大了动不了了,还是如今老夫这个白身不配与你这位大将军比划了?”白舒沉默的作态似乎刺激到了廉颇,他也不管白舒此刻手无寸铁的状态,提枪就朝着白舒刺了过去,枪尖卷起春风凛冽,刺面而来。

白舒站在原地,看着廉颇离他越来越近,直至一米时也不见对方收势,左脚才向下用力,身子向后飞退。瞧见自己的对手终于有了动作,廉颇大笑一声:“本就该如此!”手中木枪舞的更是虎虎生风。

一直攥在手中的佩剑向下滑了几分,剑桥的一端于空中划过一个弧线,敲在了廉颇手中枪身的上部——不过没打开,廉颇毕竟也不是花架子,感受到了手上撞击的力度,廉颇看起来越发的满意了。

“这才是一个将军应该有的样子。”他的枪于空中变式,征战沙场多年的本领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是挑拨点扫,极为简单的招式于他手中也有了极大的杀伤力。

白舒多以抵挡为主,而廉颇攻势越发凌厉,两个人你来我挡,一时间好不热闹。

然而越与廉颇交手,白舒心中那不对劲的感觉就越发严重,可他看着廉颇,他的脸上还是那兴奋的笑容,眼睛里闪着光,整个人从轻松为了平静,从平静变为了兴奋,而随着他招式越发逼人,他好似被激出了战意,举手之间甚至带上了杀气。

“够了吧,”再一次相撞之后,白舒蹙眉,瞧着直冲自己颈部而来的□□,在转身之间右手改在了剑柄上,在错身的那一瞬利剑出鞘,只一击便将廉颇手中的木枪斩断。

随着木棍掉落发出的沉闷声,廉颇也收了攻势。他仔细打量着白舒藏于斗篷之下的左身:“老夫当年教你习武,怎记得你习惯用左手?”他也不见恼火,似乎只是单纯的询问,这无可厚非,但白舒的后脊一凉,只觉浑身都要炸起来了。

“我是不会道歉的,你先起了杀心的。”白舒手中的长剑入鞘,于空中挽了个花后反手持于身后,“左手受了伤,”白舒隐瞒了真实,下意识的以敷衍和虚假面对廉颇,“使不得重力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该要这样说。更何况自他见到廉颇起,系统就疯狂的响着红名的警报。

只是这样的回答却并不完全虚假,军中却有很多人是双手并用的好手,留一手总是要应对不时之需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廉颇看起来也没有起疑心,他笑着点了点头:“你长大了,”如此感慨道,“我也是时候接受你的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