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也不知道是考举人和考秀才不一样,还是这大珠朝和中国明清时代有区别,总之这县试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变态,那四五场并不是要一气考下来的,而是考策论是一场,考诗词又是一场,人有个缓冲的余地,所以虽是几十人挤在一个屋里,刘文倒也忍了下来。

策论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只是诗词对他来说稍稍的纠结了一下,倒不是他做不出来,他虽没什么文采,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诵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溜。

先前这刘文没少背诗词,他在这上面也是用了心的,所以应景的写上一句四言倒是做的到的,令他纠结的是,这一次的题目是“春”,他这里,有太多关于春的绝句了,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千古名篇,因此在面对这个题目的时候他很是思虑了一番,到最后终于只是自己做了一个平平的四言。

之所以没有剽窃,倒不是有太强烈的道德感,毕竟这里是大珠朝,他所知道的那些文豪恐怕是不会出现的,他就算剽窃一两首,真的来说,对作者本人并没有什么伤害,当然一个不劳而获的帽子他是跑不掉的,不过这种事情,他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少做。之所以没有用,只是觉得有些不值得,不说别的,他起码对于这一次的县试是有把握的,再拿一个千古名句出来,就有些大材小用了,若再弄出什么木秀于林的事情,那也有些太不值得了。

这几场,他考的都可以说是顺手,见了题目,打一遍腹稿再打一遍草稿,然后再正式誊写一遍,最后再做一次检查就完了,不过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了,他也不会第一个交卷,先前也这么叮嘱过郑定辉,郑定辉当时听了有些发愣:“大哥,怎么会提前交卷呢?当然是要等结束再说啊。”

“你要有把握倒也不一定非要等结束,不过不要做那个出头鸟,别让考官因此记住你了。”

郑定辉点点头,但还是道:“让考官记住不好吗?”

刘文一笑:“第一,卷子是密封的,考官不见得知道你是谁;第二,现在并没有必要留下一个狷介的名号。”

郑定辉在这上面是有悟性的,他这两年也没少和那些生意人打交道,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棒打出头鸟,太出挑了并不见得是好事,特别是他们现在并没有其他的依仗,若被人就此记住并不见得是好事。

刘文见他明白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他并不是非要保持低调,而是出名,也是要看时候的。现在第一个交卷,若碰上那考官是惜才的估计会另眼看待,若碰上是个有小心眼的,想来还是会另眼看待,只是这个另眼,就不知道是什么眼了。

所以他写完后,就在那里装着专心审卷,待发现有两三个人交卷之后这才会起身。

他们一连考了四天,每天都是早上去,下午回,饭食就在饭馆里打发了,这时候还缺少诸多调料,这王普县又只是一个普通的县城,自然没什么好馆子,不说刘文了,就算是郑定辉,吃着也有点不是滋味,头两天也就罢了,他一是觉得运气不好,没找到好馆子,第二也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刘文是久经考验,他却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不说别的,总是有些忐忑的,虽说他不过是一个添头,可是既然下场了,当然也都是想有个好成绩的。

考了两天之后,他的心态也就平稳了,觉得这秀才如何先不说,但是这县试好像还真没什么难的,别的不说,这刘大郎前十多天给他的突击上却是都多多少少捞了一些的,只要不出意外,他这个县试,总是能通过的吧。

原来刘文提前十天到县城,一是为了静心,第二则是为了突击重点,这种事他在过去常做,现在做来也是得心应手,在现代有考前的种种参考书,而在这古代,其实也有人做这么生意的,当然,这里就不是辅导书了,而是考官过去的诗词策论,这些东西不能告诉你会考什么,但是却可以告诉你,考官更喜欢什么。

然后再参考一下历年的县试录,虽不能说一猜一个准,但总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这就像中学时代的政治论述题,知道大概的方向,下面的总不会有大差错。

所以考到第三场的时候,郑定辉的心情已经很淡定了,也就有心留意这饭菜问题了,他这两年总吃自己做的,平时也不觉得怎么样,这么一对比,就觉得自己以后哪怕一事无成,也是可以做个好厨师的。

这么一想,他就不由得去看刘文,前两眼,刘文没有反应,等到第三眼,刘文抬了下眼:“你看什么?”

“没有……啊,不是,那个大哥,你觉得你考的如何?”

他本有心否认,但想到刘文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因此就随口转了个话题,刘文看了看他,慢悠悠的道:“我已经尽了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