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女相·27
楚言每次拜托三喜去接触李朝闻等人,用的理由都是“我与他们关系不好,贸然出头反而容易被他们误会,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因此三喜一直以为楚言是抹不开面,并不知道她此刻所说的“真相”,对楚言来说是必须隐瞒的秘密。且她很为楚言不甘,明明做尽了好事却还是被人误解——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憋屈的事情了。
所以三喜也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憋了很久,如今终于找到机会,便迫不及待地为楚言正名。
得知真相的李朝闻整个人都傻了——原来他一直感激的人,是受了他最讨厌的人的指使来帮他的……
好不容易清醒些的大脑顿时又变得混乱起来。
三喜亦不打算陪他浪费时间,只丢下一句:“你若还有半分良心,就别再给我兄长添乱。”
说完三喜就走了。
她熟门熟路地穿行在人迹罕至的花园角落,绕过某个拐角,突然就撞进了一个熟悉怀抱,还被人搂住了腰肢。
三喜不见惊慌,反而还抬手锤了捶那人的胸膛,压低了声音骂道:“都说了别在这儿乱来,你非不听,刚刚差点就被人看见了。”
三喜的语气可凶,袁姜听了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笑着低下头,在三喜耳边道:“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分明是你……谁!?”
袁姜的柔情蜜语突然一转,闪身一剑刺向藏在暗中的人。
那人也是个会武功的,可惜并非是袁姜的对手,一招之差惜败,还被袁姜拿剑架到了脖子上。
乖乖躲到死角里的三喜冒出头,对那人道:“武将军?”
武子钦看向三喜,顶着少帅之名,却长年被楚言吊打的他早就被锻炼出了一颗钢铁心脏,因此并不看重所谓的个人输赢,此刻也没有半点被人压制的窘迫,还追问三喜:“你刚刚对李朝闻说的话,都是真的?”
三年过去,曾经只比楚言大几岁的少年郎如今已经成长为了虎啸军的少帅,军功赫赫,一身火与血中闯出来的杀伐之气。
但在此刻,他褪去了虎啸军少帅的光环,眼底只有对答案的迫切。
三喜没想到武子钦也听到了自己和李朝闻的对话,她先是一惊,然后又觉得这样也好,毕竟武子钦和李朝闻一样,都跟楚言不太对付,但每次武子钦有什么困难,楚言都会差使她去献爱心。
如今都说开了,三喜也不再隐瞒,回答道:“是,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不止是李公子,你也一样,我每次帮你,都是兄长的意思。”
武子钦定定地看着三喜,和李朝闻不同,他没喝醉,所以他怀疑道:“你是因为不想嫁给李朝闻才这么说的吗?”
三喜蹙眉,道:“武将军未免想得太多了,我若不愿意嫁,他难道还能逼婚不成?拒了就是,何须我这般费尽心机去撒这样的谎。”
三喜的话不无道理,顾尚文三品朝廷命官,不至于让一个禁军副统领强娶他家千金。
也就是说,是真的。
武子钦陷入了沉默,袁姜看了一眼三喜,见三喜示意他收手,这才还剑入鞘,然后不顾三喜抗议,一把抱起三喜,运起轻功回了后院。
还是后院清净,没这么多人来打扰他们。
武子钦眼睁睁看着袁姜带走三喜,消化了许久才转身回到热闹的宴席上。
在他之前回来的李朝闻已经放弃反抗,被那些个氏族子弟活生生给灌倒在了酒桌之下。
没人来灌他,可他却想和李朝闻一样醉一场,于是便拿来酒坛子,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
武子钦酒量不差,然而酒不醉人人自醉,没过一会儿,他便和李朝闻一样醉得稀里糊涂。无广告
有了他们两个青年才俊做表率,年轻一辈们简直就是撒开了手地疯,楚言作为新郎官首当其冲,从宴席上逃出来时,她已经被灌了一肚子酒水,走路都有些不太稳当。
一盏和穆易替她拦人,她跌跌撞撞逃回布置一新的婚房,看到了坐在桌前卸了发冠的绮安。
绮安在吃面,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吃得她嘴上口脂都掉光了。
本该在却扇礼后才拿下的团扇此刻就放在碗边,被汤汁溅上点点斑驳。
楚言:“……”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婚礼习俗,这个世界的女子成婚不用盖红盖头,而是以团扇遮面,且“却扇”的方式也不是由新郎念却扇诗,取悦新娘让她主动露出自己的容貌,而是由新郎主动取走新娘手中的团扇。
如今看来是可以直接跳过“却扇”这一步了。
绮安看到楚言,咬断口中的面条,埋怨道:“你怎么才来,我都快被饿死了!”
楚言合上身后的门:“你这不是吃得挺愉快的吗。”
绮安撇了撇嘴:“还说呢,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叫人去厨房给我端来的,古代就这点不好,规矩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