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点贪欢(第2/5页)
身上依旧发冷,那衣服冰凉冰凉贴在身上,滋味绝不好受。
余欢小心翼翼地捧了衣服出来,毛衣,裤子,也算是齐全,她下凳子的时候,祁北杨虚虚扶了她一把,手只在她腰间搁了一下便离开,怕唐突了她。
余欢没有注意。
她把衣服捧给祁北杨:“这里没有新的男士内衣,所以只能委屈你穿这些了。”
祁北杨原下意识地想问她难道叫他真空么?低头瞧见她耳朵已经红透了,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
话到唇边,立刻变了味道:“有衣服换,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话,压根不像是以前那个祁北杨能说出来的。
余欢不免有些怀疑——难道祁北杨真的是转了性子?
祁北杨换衣服的时候,她只坐在外面发呆。
孟老太爷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讪讪地笑:“外公。”
孟老太爷一脸高深莫测地瞧着她:“你北杨叔叔是个好人。”
余欢的手托着下巴,低低地应了一声。
孟老太爷继续说:“也不知道他能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婶婶。”
余欢仍旧是发呆。
替换的里衣好找,外套却不太容易。她还穿着那件蹭上泥的羽绒服,少女的眉眼清丽而温和,依稀可以瞧见她外婆年轻时的几分影子来。
孟老太爷恍然间想,当初孟恬瞧上林朗风的时候,见天儿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慈济院里没有什么烘干机,祁北杨换下来的湿衣服,余欢丢进洗衣机中给他搅了——也没有内裤,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祝嫣带着祝梁回来了,孩子做了检查,没什么事,救上来的及时,只呛了几口脏水。不过医生也嘱托了,注意保暖,别感冒了。最近流感高发期,小孩子最容易被传染。
慈济院的孩子多,只要有一个得的,其他也大多不能幸免;饭后煮了板蓝根,每人一碗,都皱着眉毛喝下去。慈济院的各个房间里,也都喷上了些消毒水,能打开窗子换气的就换换气。
许是因为祁北杨救了祝梁,祝华对他的态度要比之前要和善许多;但老人家也瞧出来他对余欢有所图谋,也不甚热络。
祁北杨在这里吃了午饭,一大群半大孩子举在一起,桌子上满满的人,他颇有些不适应,吃的也不多。
孟老太爷倒是笑吟吟的,上了年纪的人,就爱热闹,爱孩子。余欢刚出生的那几年,他也是当成宝一样哄着,小姑娘小时候也黏人,软软糯糯地叫着外公。那时候林朗风的确混账,一次也未来看望过孩子,惹得孟老太爷发愁如何同余欢解释她的爸爸是谁;可余欢自小聪慧,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也从未叫嚷着要看爸爸。
过三岁生日的时候,孟恬亲手烤了个蛋糕给余欢,那时候孩子那么小,也知道第一块先给外公,然后是妈妈,舅舅,照顾她的阿姨,最后才是自己。
正因为余欢的格外懂事,不哭不闹,才叫人心疼;她走丢后,孟恬才会那样难过。
孟老太爷慢慢地叹口气,瞧见祁北杨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着余欢,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这小子……也未免太张狂了点。
余欢坐在孟老太爷旁边,轻轻地给他舀了一小碗百合粥,同他讲:“外公,您尝尝这个,润肺止咳的。”
孟老太爷不太相信食补那一套,仍是接过了,笑吟吟地夸:“还是桑桑知道疼人。”
自打在曲镇感了一次风寒之后,最近这些时日,他总也觉着肺不太舒服,医院里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只叫他放宽了心,他身子骨硬朗着呢。
先前孟老太爷不怕死,他那时以为林媛是孟恬的孩子,自暴自弃地想这么个白眼狼不值得他劳心费力,也改了遗嘱,要将钱财全部归于孟植名下。这个养子多年来尽心尽力,孟老太爷看在眼中。
只是现在余欢回来了,和小时候一样懂事招人疼。孟老太爷不想死了,闭眼前,说什么也得把这么个乖外孙女的下半生给安顿好了。
余欢的良人,不能是祁北杨。
祁家势大,孟家的资产又多在海外,孟老太爷怕余欢重蹈孟恬的覆辙。祁北杨这人野心也大,孟老太爷如今虽然退了下来,但耳聪目明,也知道祁北杨这些年来的动向,锐气不可挡。
虽然如今瞧着他对余欢是打心眼里疼,可若是过去这几年呢?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见异思迁,都是常有的事。
饭后并未久留,余欢临走前,瞧见祁北杨在同祝华说话。
孟老太爷瞧着她这幅模样,心里又是一沉。
——倘若余欢真瞧上祁北杨了,那他难道还要棒打鸳鸯不成?
回去的路上,孟老太爷也试探着问了余欢几句:“你觉着你北杨叔叔人怎么样?”
余欢想了想他往日的行径,回答:“应该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