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展身手(下)(第7/8页)

  巴尔斯大怒,啪地掀翻盘子,开始发飚:“狗娘养的,敢给老爷吃这种东西。叫那女人出来!”

  那个男仆不慌不忙地说道:“为了玛努夫人的丧事,王妃特意请来喇嘛做佛事,决定全家斋戒一日,为玛努夫人祈福。王妃说,二王子阿拉布老爷巴尔斯老爷来的巧,用汉人的话说,叫做适逢其会,就请一起吃顿素斋吧。喇嘛说玛努夫人一生善良,真佛一定会爱惜她的灵魂。两位老爷真心为玛努夫人祈福,玛努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们。”

  噶尔丹策零和阿拉布愣了一下,低下头老老实实吃了起来。

  巴尔斯咬牙切齿,又隐隐地有些恐惧,嚷嚷着:“难道全阿克苏的人都听她的?斋戒?我不信!阿拉布,我们走!”

  话刚落音,厅外走进来一个斯文的维吾尔青年,规规矩矩地行了个问候礼:“小人库尔班江,是这里管账的仆人。王妃让小人过来,向巴尔斯老爷报告一下您方才打坏的东西的账目。”

  “什么?!”巴尔斯暴跳如雷。噶尔丹策零和阿拉布也都呆住了。

  库尔班江飞快地翻着手中的账本:“您方才打碎了三个花瓶,一个盘子,两个杯子,一个木盒,还打坏了大清皇帝陛下赠送给王子的一件田黄石雕刻。那件雕刻代表着大清皇帝陛下对王子和王妃的祝福,意义和价值无法估量,王子和王妃的损失是无法弥补的。王妃说,田黄是唯一可以用来制作皇帝玉玺的玉石,价值与同样重量的黄金相等……三个月前,喀什噶尔的亚赫亚汗妃买了一个镶金彩绘花瓶,比您打碎的这个稍小一点,花了……索多尔扎布哈敦曾经买下一个一模一样的描金红漆木盒,支付了……这个景泰蓝花瓶在关内的价格……这彩瓷花瓶和这白瓷杯子是清国皇家御用官窑烧制的,市面上见不到,就算……最后,被您打翻的银盘和损坏了的地毯,需要送回波斯,请专门的工匠修复,这笔费用估计为……总计您需要赔偿……”

  巴尔斯张着嘴,口水都流出来了。知道那个女人很有钱,可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有钱。听说要他付钱赔偿,立刻露出无赖嘴脸:“我没钱!原来有的几个钱也被你的王妃赚去了。”

  “王妃非常体谅您的处境,愿意让您留下所有行李,折价作为赔偿,其余的一笔勾销。不过,王妃说,如果您继续发脾气,再有什么东西损坏,就需要阿拉布老爷替您赔偿了。谁不知道,您二位总是一体的呢?”库尔班江地呈上一张清单给阿拉布:“这是所有损坏物品的清单和估计价值。王妃命我抄了两份,一份交给两位老爷。王妃说,如果两位老爷存有异议,可以向大汗申诉。王妃相信大汗是公正的,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放屁!她凭什么扣留我的行李!”巴尔斯火冒三丈,跳了起来。那里面可是他这趟在南疆花了大力气搜刮来的黄金珠宝。

  阿拉布死死抓住弟弟,深怕他又打了摔了什么,连累了他。

  库尔班江刚退下去,额尔敦扎布又走了进来,冷声通报:“王子和王妃听说巴尔斯老爷很不满意我们的招待,十分难过。小庙容不下大佛,好在阿克苏城繁华热闹,相信会有让两位老爷喜欢的地方。两位老爷的马已经喂过,阿拉布老爷的行李也已经重新装车,两位老爷的随从们都等在门口。”一句话,赶紧滚蛋!

  额尔敦扎布可不是仆人,他父亲是救过大汗的那可儿。他孔武有力,一心一意追随阿格策望日朗,对别的人可不买账。

  在噶尔丹策零和额尔敦扎布的冷眼下,阿拉布拖着巴尔斯,灰溜溜地走了。

  额尔敦扎布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二王子,大王子和王妃在等着您一块儿晚餐。请这边走。”上一次把王妃交待的事办砸了,这回总算挽回点面子。……

  得知自己没有被一块儿扫地出门,噶尔丹策零放下心:“真的全家斋戒一天?”

  “是。到明天日落为止。”

  “王妃什么时候决定斋戒的?”

  “听说那两个跟着您一块来了的时候。”

  “真的要吃一天的素斋啊?”他是不是该考虑换个地方吃饭?

  额尔敦扎布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王妃准备了一桌素菜。我想您会喜欢。”

  噶尔丹策零的随从一路上受了巴尔斯不少气,见阿拉布和巴尔斯被王妃赶走,都觉得解气:“早该有个人整整巴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