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事(第2/5页)

  太后和静太妃都皱起眉头:“胡闹!堂堂一个皇阿哥,怎么能同那些人混在一起?叫个人去教训他们一顿,也就是了,非要弄点花样!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十四阿哥抢着答道:“那些人不知道十三哥是皇阿哥,十三哥说他姓石行三,人称石三。十三哥瞒了身份,也不好带侍卫。怕十三哥出事儿,我和纳尔苏叫了几个人一块儿去了。”话里颇有几分洋洋自得。

  太后太妃越发气恼:“更是胡闹!我看你们一帮人是借着这茬,非要弄出点事儿来才肯罢休。回头告诉你皇阿玛,看怎么教训你们!”

  十三阿哥赔笑道:“两位皇祖母息怒,容孙儿解释。孙儿和楚言商量过,一来想给她们母女讨个公道,二来想给那几个缺德小人一点教训,三来也想给世间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一点警醒。若是亮出身份,无非把那两对夫妻叫来训一顿话,让他们吐点银子出来赡养继母弱妹,想要使点手段,就有仗势欺人之嫌。人们议论起来,也只会说原来那母女俩是有靠山的,忘了那两对夫妻做的缺德事儿。”

  太后想了想,点点头:“是这么回事儿,明明是他们的错,闹到头倒好像我们欺负人。你捏个假名儿也就算了,总该多带几个侍卫,下回可不许这么莽撞!”

  十三阿哥连忙答应。静太妃听得有趣,在旁催他们快往下讲。

  十三阿哥笑道:“十四弟讲吧。十四弟喜欢学说书,比我讲的有趣。”自己端起翠雨倒上来的茶,慢慢喝了起来。

  “遵命。”十四阿哥笑嘻嘻地作了个揖,小脸一板,抖抖衣裳,咳嗽一声,作势在桌上一拍,笑倒了屋内诸女子。

  太后太妃都笑骂:“猴崽子,哪里学来这些名堂,快说吧。”

  十四阿哥这才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话说香草巧儿母女被无良继子兄嫂赶出家门,得高人指点,请来那一片德高望重的几位街坊主持公道。商约之后,双方各请保人证人,定在本月本日‘高升茶馆’碰头。

  “当日共有四位仲裁人,有‘高升茶馆’的掌柜……这香草母女的保人,正是那位高人,化名石三的皇十三阿哥。保根保禄兄弟共请来五位有头脸的亲戚以状声势,分别是——”

  “等等!”太后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人名弄得晕头转向,连忙喊停:“这些名字都省了,只捡要紧的说。”

  十四阿哥有些委屈地眨巴眼睛。

  楚言忙道:“十四爷就说说保根保禄兄弟说了什么,十三爷又是怎么驳的,一来一去都简单一些,最后再说说仲裁人怎么说。”

  十四阿哥想了想,说道:“这保根保禄兄弟极是狡猾,往那儿一坐,也不怎么开口,由着两个媳妇儿胡说八道。那两个女人信口雌黄,说什么当初办绣坊的本钱,是保根保禄亲娘的嫁妆银子,还说香草巧儿进宫做奴才,吃饱穿暖活下来已是不错,哪里能攒下什么银钱,巧儿进宫十年,没往家里拿一分钱,反是家里时不时要捎点东西进宫给她们姐妹。要不是十三哥拦着,我早上去扇她们两个嘴巴。”

  太后太妃也沉下脸来:“没王法的东西,连宫里的事情也敢编派!”

  冰玉连忙笑问:“十三爷是怎么整治这两泼妇的?”

  十三阿哥笑道:“我也整没治她们,只不过从他们家原先在城外住的村子请来保正和几位老人家,让他们唠唠家常,说说二三十年前的事儿。”

  十四阿哥补充道:“这一来,那些东西可是自己打自己嘴巴,老底都被抖搂出来了。保根保禄的外祖父原是那一带有名的泼皮无赖,身无所长,大女儿被他卖给人家低了酒债。他小女儿倒是个有心眼的,一早看上了个叫天佑的小军官。天佑家里原在关外,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在京,那小女儿就常常上门嘘寒问暖,帮忙浆洗衣被。天佑忠厚老实,不明底细,自己到了婚娶的年纪,只知这闺女好,就请相熟的人上门提亲,给了许多聘礼,才娶过来个空着手的新娘。嫁妆不过是几件旧衣服。倒是岳父大人隔三差五地来白吃白喝,打秋风讨酒钱。天佑没说什么,倒是他女人常常与自己的爹大吵,弄得四邻八乡都知道。”

  太妃撇嘴叹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十四阿哥接着说:“听说那女人生完老二,身体就不好了,请医延药花了不少钱,最终还是死了。那个天佑靠着一点点俸银,一边带着两个小儿子苦哈哈过日子,一边还债,还得不时替岳父还酒钱,直到遇上香草。这天佑和香草,还有一段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