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6页)

“没有耶!我今天休假,我们约出来顺便吃个饭好了,你要约几点?”她舒舒服服地盯着天花板,声音都有点倦倦的。

“难怪听起来这么懒,姑娘,你命真好!”知雅笑道,那头又听见她窸窸窣窣不知道在搞什么,过了一会儿,知雅忽然说:“不然这样好不好,我正要送文件到医院去给我的一个客户签,你干脆一起来,等我签完之后我们两个直接去吃饭。“

“不好吧?你客户那里,我跟着去,不是很奇怪吗?”

“别担心,这个客户你也认识的,是我们的老同学唐健。”

名字很熟,脸孔却一时间对不起来,唐健、唐健、唐健……噢,有了!

“那个唐健吗?”她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阴阳怪气的独行侠唐健?那个大学混了六年才毕业的家伙?那个跟谁都不亲,自己甚至同班几年没跟他说超过五句话的唐健?

“嘿嘿,答对了,就是他。”

“同学,你也很厉害耶!竟然保险可以拉到这种怪咖的头上。”周惟惟哭笑不得。

“姑娘我可不是盖的!”知雅言下不无得意,不过下一秒立刻招人:“其实是因为我妈和他妈参加同一个土风舞社,他妈妈听说我在做保险,前两年替儿子买了一份,算是替菜鸟的我冲个业绩,真是个好人。”

唐健说来也是个奇葩,他当初是生物系考进他们大学的,后来觉得不合兴趣,转到他们资讯系,基本上,学科相差这么远还能让他转系陈功,周惟惟倒也不无佩服之情,只是这家伙几乎没怎么认真在上学,留了一年又一年,本来应该是早她两届的学长,到最后竟然拖到跟他们这一届一起毕业。

在她印象里有个模糊的影子,高高的,但是极为清瘦,一头过长的头发永远乱糟糟,遮去大半张脸,粗框的黑眼镜则挡去另外半张,模糊掉所有她对他五官的印象。

她除了记得这人很阴沉,总是独来独往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印象,她甚至记不起来上一次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和他有交谈。

印象中,唐健好像有个别系的女孩子,据说是从高中就开始交往了,不过因为没有人跟他熟,所以这个“听说”究竟有多么准确,也没人确定,而她会记得这点,甚至是因为她对那个女生的印象还比对唐健高,那个女生有几次来他们班上找过唐健,印象中是个颇清秀的女孩子,现在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还在一起。

基本上,这种阴阳怪气的男人能交到女朋友真是不容易啊!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一起,不过如果她是唐健,那肯定是死也不放手,要不然凭那种古怪的性子,要再交到下一个就太难了。

喂,你很恶毒耶!周惟惟对自己扮个鬼脸,幸好同学隔着电话看不见。

“唐健怎么了?怎么会住院?”她随口问问。

“说到这个,你不得不承认,七月半真的有怪事。”知雅精神一振,“上个月,他一个人骑机车去环岛,结果在苏花公路跟砂石车相撞。他整台机车被卷到车轮底下,整个人被飞抛到旁边的山壁上,据说当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可是不知怎地,送到医院时又突然恢复微弱的气息,于是急救的医生硬是把他的小命抢救了回来。”

“本来医生是跟他的家人说,以他的昏迷状况,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没想到他在加护病房躺了两个星期,自己就醒了。直到现在,距离他出那么严重的车祸才一个月而已,他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除了三跟断掉的肋骨和皮肉伤,几乎没什么大碍。”

“四肢都还健全?”她吃了一惊。

“健全的不得了!据说就手腕和大腿骨有点轻微的裂伤而已,连打石膏都不必。”

“不过,他怎么有时间去骑车环岛?都不用工作吗?”周惟惟心想,骑车环岛听起来就像大学生才会做的事,一个二十八岁的大男人,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工作吗?

“不晓得,好像是他前阵子刚辞了工作。”知雅在电话那头耸了下肩。“他的工作也都是1断断续续在做,有一搭没一搭的,反正他老爸继承了祖产,在台北有好几块土地和房子,在东南亚还有投资工厂,他这辈子就算靠这些祖荫也吃喝不尽了。”

“嗯。”

虽然周惟惟也不是什么事业心雄壮的人,但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才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想等靠老爸了,听起来实在是有点那个。

好吧!人各有志。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你初见就会知道他们这一生有没有出息,而唐健这个怪咖,只能说,就算他真的默默无闻的过完这辈子,她也不会太讶异就是了。

“我今天就是要送理赔单到医院给他签——对了,这也是我下午要介绍给你的,我们公司的这一档医疗险,如果是遇到重大意外或疾病,在住院期间就可以先申请一半的理赔,让你在住院期间就可以先拿到钱;另一半在出院之后再实报实销。这个险我觉得还满实际的,下午解释给你听”知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