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耕二一边给桥本做蛋包饭和萝卜色拉,一边冲着桥本发牢骚,
“你这家伙一点儿没变,还成天在我这儿舒服地看电视?”
桥本没有吭声。
“要是别人,交了女朋友以后不发生点儿变化才怪。哪像你这样还有功夫看电视。”
蛋包饭是耕二的拿手好菜。左手拿着煎锅,右手拿着鸡蛋在煎锅柄上一磕,煎好鸡蛋之后把米饭包进去,手法极其娴熟。
“你怎么这么罗嗦呀。”
桥本也不多作回答,他站起身来,端过做好的蛋包饭吃了起来,
“给我点儿水喝。”
才下午三点。耕二没有加餐的习惯,所以很难理解桥本他们为什么到了这个点儿就会饿。
“肯定是没吃午饭才饿成这样。”
耕二说着把水递给桥本,
“你怎么跟女人一样?心情不好吗?”
桥本的这句话一下子惹火了耕二,
“女人,你懂女人吗?”
桥本不吭声了。蛋包饭的热气把他的眼镜片哈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这家伙倒是轻松,只操心一个女人就行了。”
这是耕二的心里话。桥本却愣住了。
吉田连着三个晚上都到他打工的地方去了。虽然昨天没去,但每进来一个人,耕二都提心吊胆,怀疑是不是吉田来了。整个晚上都是如此。耕二实在受不了了,他气愤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吉田这个家伙而大伤脑筋。然而,再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他就变得更加烦躁了。对耕二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找不到问题的解决办法,无法付诸行动更让他伤脑筋和动气的了。
“吃完以后记着刷碗,我出去洗澡了。”
桥本乖乖地应了一声。
喜美子穿着苔绿色的胸罩和短裤,他们在惠比寿碰头之后立刻去了五反田的旅馆。还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已经迫不急待地亲热起来,喜美子一边开车一边笑个不停。
“真想你呀。”
耕二很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地对喜美子说这句话了。耕二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反省着自己近来是不是对喜美子过于冷淡了。喜美子的大胆和率直的确是挺讨人喜欢的,她那苗条的身段和有力的胳臂也同样让人心动。
让耕二吃惊的是喜美子竟然隔着内裤一口咬住了他的东西。意想不到的热度让耕二不禁呻吟了一声。
在耕二看来,喜美子从没给他添过麻烦。两个人只是单纯的约会、做爱,然后各奔东西,对周围的人没有丝毫影响。不管是吉田的出现,还是由利、透和桥本,或者是大学、打工和就业,所有这些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一切,却都跟喜美子没有任何联系。
耕二收回思绪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内裤已经被扒了下来。耕二伸过手去,想要把喜美子拉到自己身上。
“过来,我受不了了。”
喜美子不动。她说了声还没完呢,又继续窃笑着在耕二的下腹和腿上疯狂地亲吻着,直到耕二奋力把她拉上来。
跟喜美子做爱的时候总是这样,总是疯狂到有一方再也受不了了为止。虽然空调开到了最大,但最后两个人还是浑身大汗淋漓。
“太喜欢你啦!”
云雨以后,两个人像罐装沙丁鱼一样并排躺在床上。耕二边吸烟,边心满意足地感叹着。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跟喜美子分手呢,耕二心想。他觉得自己很难跟喜美子分手,也许会比自己经历过的任何一次分手都难,甚至也可能会比跟由利分手更难。
“我真喜欢你,像野兽一样疯狂。”
耕二低声说,
“干嘛用野兽来形容呀。”
喜美子轻声嗔道。
不过,关于今后是否要跟喜美子一直交往下去,或者是否让喜美子跟他丈夫离婚和自己在一起之类的问题,耕二压根儿都没想过。
喜美子在一旁紧贴在耕二身上,用两条细腿裹住耕二的一条腿,像吃饱了的小猫似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满足。
傍晚耕二打来电话的时候,透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比利·乔的钢琴曲。
“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吃顿饭去?”
耕二提议。
“没隔多久吧。上个月不是刚刚举行过班聚会吗?”
透纠正道。
“你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二次会都没参加还敢在这儿胡说。”
耕二这么一说,透觉得的确也像他所说,诗史不在的地方,他确实觉得没多大意思。于是透便开始东拉西扯地云遮雾罩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干脆呀?闲着不是闲着吗?”
耕二说话声音很大,不知为什么,他总爱用公用电话给自己打电话,于是,为了能盖过周围的噪音,就只好吼着说话了。
最后,两个人说定到高中校园附近的一家拉面馆吃拉面去。透过去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总是和参加强化班回来的耕二在那里汇合,然后吃碗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