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报春花的警示(第6/24页)

苏葵微笑着摆弄着餐具:“自然,这个游戏也要接近尾声了,今夜十二点前,我会公布一切谜底——除非,你们之中有谁能够彻底说服我,我会保留那个人的小秘密。”

罗令、楼澈和陆敏之几乎是面面相觑,有点弄不清她的意图。

唯有沈逸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哈欠,压低声音却又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故弄玄虚。”

“说是故弄玄虚也无所谓,总之到了时间大家就会明白。”苏葵笑得千娇百媚,“我昨晚想了很久,原来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小小的破绽。在座的每一位,你们哪个敢扪心自问,自己纯然无辜?当然,这个范围并不包括褚小姐和我的妹妹。”

褚青蘅不由得皱眉,她说没有人是全然无辜,除了她和苏蔷。那么看上去置身事外的萧九韶、刑闵和沈逸呢?他们又算什么?

晚饭过后,苏葵把摇椅搬到了离桥牌桌不远的地方,躺在上面摇晃着看自己写完的那份手稿。

褚青蘅没有再参与今晚的牌局,只是坐在沙发上看书,还时不时望向苏葵那一边。萧九韶倒是没有去留意那边的情形,侧躺在她的膝边,似乎陷入了睡眠。刑闵打牌技术不怎么样,手气更是烂,很快就输光了口袋里的大票,只得换苏蔷坐他原来的位置。沈逸则支起了画板,在调色板上涂涂抹抹,开始画画。他很容易便沉浸在绘画之中,神情专注得要命。

客厅里那个老式钟走得飞快,似乎一转眼便走到了十一点。

苏葵坐起身伸展了下躯体,伸长手臂去附近的小桌子上取饮料喝,又继续躺了回去。

中途的时候,打牌的几个人都过去取过饮料。一切风平浪静。

当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苏蔷走到摆放了饮料的桌边,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刑闵行动异常敏捷,第一个跑到摇椅边,只见苏葵面容平和,像是睡着了一般,嘴角还带着异样的微笑。

真的像是单纯的熟睡,如果忽略掉她心脏位置插着的那把刀。

吴祎声和王律师跟警方到来的时候差不多。

南市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姓林,脸上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和气,跟刑闵完全是两个类型。林警官在捂着脸饮泣的苏蔷身边绕了一圈,忽然问:“你是第一个发现女死者死去的人?”他拿出本子来记了几笔,又道,“你是她的妹妹,也就是女死者全部身家财产的继承人?”

苏蔷抽泣的声音顿了顿,先是惊讶,尔后便是极端的愤怒:“你的意思难道认为我是凶手?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感情是如何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林警官转头去问吴祎声带来的王律师:“女死者是否做过遗产分配?”

王律师擦了擦汗,显然对这个场面有些手足无措:“的确是做过的,就在五天前又重新做了一份,但是今天我接到吴助理的电话,说要来接我,因为我刚从外地回来,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那么遗产是怎么分配的?这点你还记得吗?”

“苏小姐卖出了手上一家杂志上的所有股份,其中90%的财产,包括但不仅限于股票、基金、信托、房产这些都是归苏蔷小姐所有,剩下的部分是给吴助理和作为捐赠赠予本地慈善机构。”

林警官看着苏蔷:“现在你明白了吧,你是有嫌疑的。”

他又转头去询问楼澈、罗令还有陆敏之,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他们都有嫌疑。

虽然他这个判断大体上没有错,褚青蘅想,打牌的四个人都曾靠近过苏葵,所以凶手显然在他们之中,可是这样轮番怀疑过每一个人的动机,这真的有必要吗?

萧九韶在她耳边低声说:“他很有自己的一套,攻心为上,先扰乱对方的心理。”

“……然后呢?”褚青蘅不敢在背后直接讲人坏话,无声地用唇语问,“他还是有四个嫌疑犯,其中一个还是死者感情很好的妹妹。”

接下去这位警官又不断地跟那四人对话,反反复复问他们类似的问题,在这如同催眠一般的例行问话里,萧九韶直接睡着了。

这样折腾到天亮时刻,林警官接到法医那边的电话,开腔道:“死者的死因是被利器刺中心脏毙命,刀柄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同时,死者的呼吸道内还残留了微量氰化物,而同样的氰化物是来自她口袋里那瓶哮喘喷雾。四位,你们各自有何感想?”

褚青蘅熬了一夜,因为精神紧绷,倒是没有困倦之意。当她听见林警官说哮喘喷雾里有氰化物时,忍不住朝陆敏之看了一眼,只见她脸色惨白,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具雕像。

萧九韶一觉睡醒,睁开眼看了看她,语音模糊:“你没睡过?”

“我可没有你家族遗传的比电线杆还粗的神经。”